夏冰玉心里觉得有几分复杂,靖王这样的人固然性子不讨喜,可是……可是对靖王妃是真的好,就连这善妒的帽子都不肯让董徽瑜沾一丁点的边,所有的过错好像都是他的。说起来也对,妾侍就是要讨好侍奉主子的,不讨主子欢喜,主子有错吗?自然是没有的,是妾室们没本事。
姬亓玉把董徽瑜摘得可真干净。
“四弟妹今日来也是拜佛的?”夏冰玉知道方才的话题不能继续,就立刻转开了话头,不然再说下去,姬夫晏可就成了贪花好色的人了。靖王夫妇真是锅配盖,嘴巴都叼得很。
“是啊。”徽瑜笑道,“想让了闻大师给我们昭姐儿瞧瞧,就是不知道大师出关没有。没出关也没关系,我们就烧烧香祈福也一样。”徽瑜故意提及了闻大师,就是觉得宁王夫妇这个时候来国安寺不应该单纯是烧香拜佛的,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作为原文的男女主,肯定不会做这样无用的事儿。
夏冰玉闻言就看着徽瑜说道:“没想到四弟妹跟了闻大师颇有交情,一直听闻大师是从不轻易给人看相的。”
“我跟大师能有什么交情,不过是想要碰碰运气罢了。若是我能有二嫂的本事跟大师真的有交情,也就不会抱着碰运气的心思了。”说到这里一顿,徽瑜忽然双眼冒光的看着夏冰玉说道:“几日真是巧了,既然跟二嫂遇上了可就真是缘分了,还请二嫂在大师跟前美言两句才是。”
这话说得好像夏冰玉真的跟了闻大师有交情一样,原文中了闻的确是跟男女主有交情,但是那是当年那盘棋被姬夫晏破了之后的事情。但是徽瑜来了之后因为她的干预,当初那盘残局并不是被姬夫晏给破掉的,无形中就斩断了了闻大师跟姬夫晏夫妻的交往。徽瑜这样说同样的也有试探宁王夫妇跟了闻还有没有往来的意思,二来也是不愿意夏冰玉这样试探她,算是反将一军,各自消停。
“四弟妹的消息可不太准确,我跟大师并无交情,真是可惜帮不上忙了。”夏冰玉颇感遗憾的说道,“大师世外高人,怎么会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有来往。”
徽瑜正想说话,先前抱着昭姐儿进去喂奶的奶娘抱着孩子出来了。六个月大的昭姐儿此时在奶娘的怀里晃着小脑袋四处观察,等看到姬亓玉跟徽瑜的时候就“咯咯”的笑了起来,朝着二人就伸出了跟藕节儿似的小胖胳膊。徽瑜正要站起来接过昭姐儿,旁边的姬亓玉更快她一步已经把孩子抱了起来,昭姐儿笑得更欢实了,小胖手指指着屋子里的墙壁“啊啊”的,姬亓玉就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跟王府一样走动起来,一样一样的跟昭姐儿说这都是什么东西,上面写了什么,画了什么,甚至于连释义哪朝哪代哪个大家的作品都讲了出来,甚至于这个大家还有别的什么作品都将一清二楚,将宁王府一家子都给惊呆了!
徽瑜跟伺候昭姐儿的一众下人早已经习以为常,可是不代表别人就能习以为常。
“靖王在家里也这样跟昭姐儿相处?”夏冰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讲不出来的味道,看着姬亓玉父子的眼神也有几分迷蒙。
徽瑜无奈的笑了笑,“是啊。”该秀恩爱的时候绝对不能嘴软,该高调的时候绝对不能低调,“王爷特别喜欢跟孩子讲这些,几个月大的娃娃能知道什么意思吗?天天这般也不嫌烦。二嫂你是不知道,我们屋子里的摆设那都不是按照四季季节来更换的,那都是以昭姐儿厌倦时间来更换的。头两个月还好一月一换,现在那都是十天一换,特别的折腾人,偏偏王爷就是由着这孩子折腾,我说过几次都没用,真是愁死人了,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我多奢靡呢。”
岳水青这个时候就低下了头,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在靖王夫妇眼睛里还不知道她是冒牌的,但是宁王夫妇是知道的,当着宁王夫妇的面附和靖王夫妇的话,那她就真是傻了,只能摆出身不由己的样子装为难最划算。
“天天这样?”夏冰玉吃惊,先前董徽瑜还讲姬亓玉公务繁忙,而且姬夫晏也曾说过,内廷府年前的事情特别的多,大事没多少,但是小事那是不断,特别的磨人。一般人过了这样一天,回到家里不要说逗孩子,差不多连应付姬妾的耐心都没有几分了。可是听着董徽瑜的意思,姬亓玉竟然****这般陪着孩子,若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只怕是拿不出这样的耐心的。她细细看着姬亓玉跟昭姐儿讲古的神情语气,认真而又愉悦,没有丝毫的忍耐跟不悦。
“太忙的时候也会隔一天,不过一般这个时候都要换我顶上去,可我可没昭姐儿她爹那样有耐心。”徽瑜嘟嘟嘴颇感不满意,说实话对这个时空的大家什么的她是真的知道不多啊,顶多也就是讲个皮毛,可人家昭姐儿听惯了姬亓玉这样有深度有见解有质量的演讲,自己这就跟一盘小咸菜似的。
正说着,昭姐儿的声音又传来了,大约是听到了徽瑜的抱怨一样,朝着她母亲蹙起眉,那严肃的小脸跟姬亓玉不笑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这是生气了?”姬夫晏看着昭姐儿的面容惊讶的说道,说着就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久姐儿可比昭姐儿大了几个月,不要说跟昭姐儿似的这样灵动,讨喜,只听着有人叫她的名字就能转过头来,还能做出这样类似于发怒的表情。
看着董徽瑜的女儿,又想起自己的女儿,而且自己的女儿比昭姐儿还要大上半年,可是这俩孩子的反应,就算她不承认,那也是差异巨大。
夏冰玉的心,一下子就变得酸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