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澈的类似于撒娇的行为笑了笑,伊川莫抬头看向如临大敌的一条和蓝堂,不以为意的又笑了笑,只是前一次笑可以看出他真实的愉悦,这后一次则毫无意义了。之前就说过了,他对这些血族对他的看法并不在意,所以好奇也好不满也好,他没那义务去满足他们。
“你们认为枢之所以那么急急忙忙的和他拉开争斗的序幕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枢还有时间做出万全的准备,赢得几率就更大。对么?”真以为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吗?因为枢的警告而对他表面上尊敬着但实际上却各种不满。
“难道不是吗?”阿澈已经重新假寐,带来的危险也已经消失,蓝堂也能够再次的实话实话,趁着这次索性把心里所有的不满都敞开来说,他本就不是个憋得住话的,“明明一开始枢大人还没打算和玖兰李土撕破脸的,但就因为你,枢大人放下了做下一半的准备直接和他开战了,你可知道玖兰李土也是个纯血?还是个活了很久的纯血,以现在的枢大人和他对上会吃亏的,更别说枢大人还不能亲自对他动手。”
顿了顿,蓝堂撇了撇嘴,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当然,比起你我更讨厌黑主优姬,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一边表现的对枢大人好像很喜欢,另一边竟和玖兰李土勾搭在一起,真是枉费枢大人之前对她那么好。喂,我说,虽然我的确对你很不满,但枢大人是真的很重视你,你不会和黑主优姬一样忘恩负义的去和玖兰李土纠缠在一起吧?”
对蓝堂的质问,伊川莫依旧是以笑面对:“如果我是你,或者你的那些小伙伴,现在可不会满脑子的想些你们帮不上忙的事情,而是好好的钻研一下自己的演技,要不然等枢空闲下来发现你们对他命令的阳奉阴违,你们说,他还会不会要你们这群下属?”他都看得出来的事情枢怎么可能看不出?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没时间也没精力浪费在这种方面罢了。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以为枢大人会因为这种小事而丢弃我们吗?!”蓝堂怒目以对,瞪着伊川莫火烧胸口,之前他还认为黑主优姬比这人更可恶,现在他发现这人是他在这世上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难道不会?”把滑落到眼睛前面的几丝黑发撩拨到后面,伊川莫表示他和枢那数千年的朝夕相对可不是假的,“我对枢而言是家人,所以我可以对他放肆、任性。可你们是他的属下,却只会选择性的听从他的命令,这样的属下,若是换成我,我也早晚会丢弃。”
他这话可已经是经过修饰了,换成枢的话会更直白:不听话的棋子,要来何用?
没错,枢就是那么冷血残忍的一只血族,什么温和什么沉稳冷静有帝王之气,那都是假的,以他对枢的了解,若不是手中握权才能够保证无忧无虑无人打扰的优质生活的话,枢是绝对不会去费心费力开拓疆土的,要不然数千年前,已经站在血族顶点的枢为何会选择沉睡?还不是因为权力这种东西不够吸引他?
“你——”
蓝堂被刺激的都快拍案而起了,所幸一条还有理智,直接一把把人摁住在座位上。和蓝堂这种情绪超越理智的类型不同,一条却是因为伊川莫的话而醍醐灌顶,之前遮挡住眼睛的迷雾也刷的一下散开,整个人都跟被泼了冷水一般清醒了。
是了,这次伊川莫的事情是他们越矩了,因为枢大人在之前对他们的纵容让他们忘乎所以起来,忘记了身为下属,他们要做的是坚定的跟随枢大人的脚步,而并非质疑和表面的应承。
当初,纵使枢大人对黑主优姬表现的与众不同时,枢大人依旧任由他们对黑主优姬不满而没有指责半分,这给了他们一种错觉,好似他们做什么枢大人都不会真的怪罪。
但实际上,他还记得最初的枢大人是那般冷漠,完全不把整个世界放在心上,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柔软。那双血眸,是他见过的最空的眼睛。其他的无论是血族还是人类,他们的眼中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欲·望,但枢大人的没有。那样的枢大人,他毫不怀疑会在他们违背命令之后毫不留情的丢弃掉。
而后渐渐地,枢大人用温和的外衣包裹,对着黑主优姬对着他们一直纵容着,对他们这些属下更没有太多的约束,也因此,他竟慢慢的忘记了真正的枢大人究竟是怎样冰冷无情。幸好今日伊川莫的话让他从错觉之中脱身而出,也因此,他才发现原来从始至终,被枢大人放在心上的只有伊川莫,那个黑主优姬,得到的只是枢大人伪装后的温柔和深情,尽管那伪装真实的足够以假乱真,但无论看上去怎么真,伪装依旧只是伪装,当不得真。
想到这里,一条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收敛起之前面对伊川莫时所有的漫不经心,神情之中逐渐浮现的是真实的尊敬:既然是枢大人承认并重视的人,那么也必定是他们该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