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吐舌头,“虽然我和刘甜珍不是朋友,可妈妈也不能因为一件事就这样否定人啊,还要管这个管哪个,我都要被她烦死了。”
静好“嗯”了声,正想再劝两句,孙思丝就左右看了看,凑到了她的耳旁,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刘甜珍告诉我什么事吗?”
“她说,我们隔壁的那个四班,最近几个晚上都在闹鬼。”
向来鬼怪的传言在各级学校都最为火热,也最能让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们广为传播,男生们摩拳擦掌地就想着要一探究竟,女生们就窃窃私语地说着最新消息。
孙思丝看了眼静好,嘀嘀咕咕地接着说,“之前有人放学晚了,路过那里的时候就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哭声,进门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而且有一次后面的墙上突然就出现了手印,五个手指尖上都是血,看着都渗死人了。”
“最可怕的是,他们班上好几个女生都生病了,看见人就吓得哆哆嗦嗦的,一直都叫着‘有鬼有鬼’,老师去问她们,却又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而且刘甜珍还和我说,她有一天回学校拿东西,从窗户上看见四班教室里就真的有一个青面鬼,在窗户飘来飘去,那些不会动的桌子都被他吓得咯吱咯吱地在动,而且还有女生的哭声,听着就吓死人,她回家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做了什么噩梦?”
突然出现的磁性男音吓得两个凑在一起的小脑袋飞速分开,孙思丝往后差点撞在了自己的书桌上,摆在书桌最前方的铅笔盒被她的动作震落在地,里面的笔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
作为主人的孙思丝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站在静好身侧的男人,嘴张了又张,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幸行迟嫌弃皱了眉,“我不是蚊子,你就算学青蛙对我呱呱叫也没有。”
“爸爸!”静好飞快地打断了他还要接踵而来的恶毒话语,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按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你先休息一下,老师马上就要来了。”
幸行迟瞥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她已经眼疾手快地把一颗糖剥了糖纸塞到了他嘴里。
孙思丝刚才根本没听见幸行迟的那句话,只看见了静好给他塞糖的动作,惊讶得差点把下巴都掉下来,被赶到教室外给老师和家长们腾出空间来时还揪着她的衣袖,又回头看了眼漫不经心,满脸都写着不耐烦坐在教室里的幸行迟。
“好好,你平时,好像不是和你爸爸这样相处的?”
她之前和来接静好的幸行迟打过招呼,那时候的幸叔叔笑得一脸和煦,不像今天,浑身长着刺都要扎人,冷飕飕的眼神根本就不像看人的眼神。
“他最近心情不是很好。”静好帮着解释了一句,“给他吃点甜食会让他心情稍微好点。”
孙思丝恍然大悟地“啊”了声,“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吃巧克力。”
静好点了点头,转身打算朝向窗外,无意间就看见站在四班窗外的刘甜珍,她身侧围着两三个女孩,而她站在正中,眉飞色舞地正在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对着四班窗内指着些什么。
她盯着那边看,孙思丝说了一句没得到回应,顺着她的视线就看了过去,显然也猜到了刘甜珍在说着什么,不满地憋了憋嘴,“其实我妈妈不说,我也不会和刘甜珍做朋友的,她嘴巴那么大,每次都把和她说的事情说出去,而且还经常装着和你说小秘密,关系有多好的样子,转头就把那个秘密告诉别人。”
这个年纪的女孩最讲究信任,彼此间的小秘密,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
静好移开停在刘甜珍身上的目光,看向站在教室门口的人,三十左右的男人,低头正在看着手里似乎是等会准备和家长说的材料,对那边有些热闹的小团体听而不闻,只专注着自己眼前的东西,微微弯着嘴角,手指还节奏性地轻叩着材料。
常在一个走廊上走过,静好认得他是四班的数学老师,好像是姓林。
她正要别开视线,那个数学老师像是察觉到了停留在身上的视线,转头看向了她的方向,朝着她点头笑了下。
静好和一般偷看老师被抓包了的孩子一样,仓促地大幅度扭头,明显做贼心虚的模样。
孙思丝倒是没注意到她的动作,继续叽叽喳喳地说着另外的话题,丝毫没有察觉到倾听的对象在严重的分心。
静好想扭头再看一眼那个数学老师,理智却又压住了她的动作,告诉他那个人一定不如表象上看上去的温和无害。
至少她的目光,从来都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人发现并捕捉到。
而且他对刘甜珍的态度太奇怪了,连在四班班里主持着班会的班主任都不满地朝外看了好几眼,他却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外面叽叽咕咕地说着话一般。尤其以他的距离,绝对能听清刘甜珍在说什么。
他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为什么不阻止?
静好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地思索着那个奇怪的数学老师,撒盐时的手一抖,出锅后的汤直接让幸行迟吐着舌头皱紧了眉头。
简直要咸哭了。
连灌了三杯水才压下嘴里的味道,幸行迟狠狠地瞪了眼对面的人,语气很是鄙夷,“你看的那个男人没有杀人,就你那堪堪到哺乳类的智商,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想了下今天下午感知到的,再看眼对面那个弱了吧唧还敢说是他最优秀的精-子的小姑娘,难得大发善心地提醒了一句,“不过你们隔壁那个班,没死人也有很重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