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之潭最后真的就这么平息了,没有病人再落水。我们在病房大楼门口救回的昏迷病人也醒了过来,精神病似乎都好了,家属开开心心地把他接回了家,之前想起诉医院看护不当的事自然也就一笔勾销了。
由于之前手术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这次又在水里浸泡了许久,我在西宁区精神病院里住了一个星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本来听上去有些奇怪的事情传到办公室的时候,变成了我要体察这里的情况,心甘情愿住在这里,领导又是一番赞赏,批了我的假条。
另外,“丹青”那两个字一直让我耿耿于怀。于是在我住院期间,我让墨白去查查本院有没有叫丹青的病人。这天,我还在掰着手指算着几天没吃肉了,墨白就敲开了我的病房门。
“你还真说对了!”他有些兴奋地对我说。自从上次落水事件后,墨白一下子变得开朗很多,脸色也好了不少,不再是惨白惨白的了。或许是那个女孩给他的灵魂富足了吧。“我先去查了病人,结果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我想了想也没什么头绪,就关掉了嫂子办公室的电脑。就在这个时候,她正好看到我查找的名字,突然说有印象。”
他走到我的床边,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机,打开电子相簿对着我:“呐,你看,就是这个女孩。”
手机里的图片是一张老式相机照片,上面是一家四口的合影,背景是本院正门。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一家四口中年轻女孩的面容,她就是浸泡在湖水中的那个长发女人。
墨白看我表情有了变化,立即补充道:“这个是上上任院长刚来医院的时候,合影留念的照片。他们的女儿在他上任不久,就失踪了,名字就叫丹青。”
我仔细辨认着女孩的容貌,想象着她在水中腐烂的场景,不禁皱了皱眉头。
“那个女孩后来找到了吗?”我问。
“没有,”墨白摇了摇头,“院长夫妇俩很伤心,不久就卸任,带着妻子儿子离开这里了。那个时候,我嫂子的父亲正在医院工作,所以她对这事情有印象。”
十有*女孩就是在那时候落水身亡了,尸体由于某种原因没有被照到。我叹了一口气,为年轻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惋惜。“他们那时候有没有去那个湖里找过?”我问。
这一问让墨白有些无奈,毕竟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他也不是当事人,自然不可能知道。不过既然女孩能在那个湖里显现,必然有什么东西会留在里面。上次搜救队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捕捞,发现落水病人之后就没有再继续了,女孩的尸骨很有可能还留在充满暗流的湖底。
我们立即把这事情告诉了陈院长。我毕竟解决了之前的灵异事件,她自然愿意帮忙。当天就有一支搜救队来到医院,几个蛙人先后潜入湖底,在满布水草的暗流中捞出了女孩的尸骨。
由于尸骨嵌在通往暗流的凹槽中,所以通过捕捞是不可能找到的。等蛙人把尸骨拉上来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女孩的身体早已白骨化,但身上穿着的淡蓝色套装却依旧十分鲜亮,特别是女孩的头发,仍在不停地生长。在那身衣服里面,搜救队还找到了一副水墨画。当然,那幅画在打捞队员碰到的一瞬间就浸烂了,但我相信,那一定是墨白画的那一副梦境。
“我觉得……我应该见过她。”看着打捞队整理着尸骨,墨白怔怔地说。傻孩子,你当然见过她,她一直都默默地爱着你。
“那当然,你叫墨白她叫丹青,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我笑着说道。
打捞顺利结束后,我就要继续调查赵铖汇款单的事情了。在病房里整理好生活用品办好出院手续,我穿过走廊准备去行政楼找陈院长。
刚走到住院部门前的广场上,就听到护士们在大喊着:“哎,都站好了啊,跟我们做。”之后,便响起了大妈广场舞的音乐。我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精神病院的广场舞是不是群魔乱舞般的阵势。
一个护士站在最前面带队,跟着音乐有节奏地摆动着四肢,做着简单的舞蹈动作。另外两个护士站在后方的病人身旁,仔细地教导着。病人们有的咧嘴笑着,有的呆呆地流着口水,有的则跟着音乐大声唱了起来,但都十分听话地学着台上领舞护士的样子,有模有样地运动着,看上去就像一群刚上幼儿园的孩子。
我被这滑稽的场景给逗笑了,不禁停下了脚步。
“吴主编啊,你身体恢复得怎样了?”一旁的护士长走了过来,关切的地问道。现在几乎所有医院的医护都认识了我这个大名鼎鼎的吴主编。
“对呀,小事,稍微休息几天就好了。”我答道,对着护士长笑了笑,眼神依旧停留在那群可爱的病人身上。
“我还等着看你的异闻录呐。”护士长说道,见我望着病人,又道:“我们这里的病人,虽然古怪但都很听话呢。”
“是啊,就像孩子一样。”我望着他们说。突然,一个蹲坐在地上,短发的女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她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不像其他病人一样摆动身体,而是呆呆地蹲坐在地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水泥。“诶,她怎么不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