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儿,闫儿!”曾经美的雌雄莫辩的冥王,这一刻,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他颤抖着双手,将闫重烈紧紧搂在怀里,脸上的表情哀莫大于心死:“闫儿,你睁开眼睛看看。”
“为父知道你这么多年过得不容易,你一心想证明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错的是我,不该因为你的母亲,而将罪责迁怒于你,对你不闻不问。”
冥王老泪纵横,一会看看怀里的闫重烈,一会又看看双眸紧闭的凤渊,只要能换回两个儿子,恨不得立马替他们去死。
“啧啧!冥王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难为你了。”闫重烈和凤渊的离开,让四下冰冷的空气中充满了绝望的悲怮。但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里,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半月阴魂不散的声音再度响起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今天你们这里,除了小鱼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说到这里,语气一滞,半月以胜利者的姿态,高傲的笑了,“所以,谁也不必为谁难过,因为下一个死的很有可能,就是你自己。”
“去你妈的,老子跟你拼了!”几乎是同时,半月话落,不等其他人阻止,愤怒到极致的小白歇斯底里的咆哮一声,飞快的冲了上去。看那架势,俨然是准备和半月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小白!”我终于意识到,命运现实的推手,究竟有多残酷。
看着小白急速朝半月冲去的背影,身受重伤的沈白鳞,心有余而力不从。可怜稍稍有一线希望能拦住小白的伍吟儿,此时又被青雪半道上截住了。事情的发展,似乎再一次的,被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稀奇!这世上,还当真有不怕死的。”随着小白的迅速逼近,半月身后美的致命的狐狸尾巴,也跟着慢慢的竖了起来,蠢蠢欲动。
“回来!”泪眼朦胧中,抱着凤渊跪坐在地上的我,只听到自己嘶声力竭的哭喊:“小白,你快给我回来!”
但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既定的,我们不愿意看到,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方向发展。当半月森冷的狞笑着,挥动身后其中一根火红的尾巴,急速向小白的胸口袭去时,明明正午的太阳亮的晃人眼睛,可我却感觉自己正置身于北冰洋的深海中,冷的透彻四肢百骸。
“狐王大人,求您不要!”伍吟儿猛的一脚踢开青雪,飞身一跃,冲到小白跟前,试图帮他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吟儿!”小白大骇,完全没料到伍吟儿会冲出来。
就在半月尾巴上的尖钩,距离伍吟儿和小白不过几公分远,千钧一发,悲剧即将再度重演之际,匪夷所思的一幕,毫无征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人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暂停键一般,所有的一切,瞬息间全都凝滞了——从我眼眶里滚落的泪珠,悬在半空中;飞身去救小白的伍吟儿,脚尖离地,维持着腾空的姿势;就连分分钟能够洞穿胸口,半月尾巴上的尖钩,也在蓄势待发的一刻硬生生顿住了。
可即便如此,众人的意识,却又完全都是清晰的——我们看得到,听得到,感知得到,除了不能动和不能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呆愕的望着前方,整条脊梁骨都在发颤。视线被迫落在前方,半月那条火红的狐狸尾巴上,感觉身体里的各个感官,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那么敏锐过。
正当所有人都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能动,一个个脸上表情迥异,但眼神复杂难测的时候。头顶原本明晃晃的太阳,就仿佛遭遇到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天狗食日似的,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暗了下来。不出三五秒的功夫,我们的四周围,便彻底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