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晓蛮这般与麒麟居中的护卫大打出手,动静肯定不会小。再加上戚晓蛮的喊话,暗处早有人去通禀了风云。彼时,风云刚去碧灵那儿领了刑罚回屋,杖刑使得他行动都有些艰难。
对于自家主子他是不敢有什么怨言的,只是他受刑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戚晓蛮,风云心内多多少少有些愤概。这会儿又听得侍卫来报,戚晓蛮欲强行出相府的事情,风云不禁怒从心起。
好在风云是习武之人,又内功深厚。拖着伤,风云正准备去禀告澹台璧,侍卫告诉他,澹台璧喝了药躺下了。
风云不敢打扰,正准备离开。
“何事?”澹台璧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将麒麟居此时发生的事情,还有戚晓蛮的喊话原原本本地禀告给了澹台璧。不一会儿,风云便听到屋内响起唏唏簌簌的声音,接着澹台璧的声音响起来:“命人去给林叔传个话,让他带上笔墨来这里。你先进来吧!”风云应了,挥手让门边的侍卫照办去了。
云婶推着澹台璧,他身后跟着被两个侍卫架着的风云和林叔,几人缓缓而来。
四人过来的时候,麒麟居院坝中已经一片狼藉了,各类稀罕名贵的花卉、玉雕、血珊瑚……等等,被破坏的稀巴烂。院子里、鱼塘中、锦鲤玉汤中,到处都是人,一地痛呼呻~吟被戚晓蛮揍翻的侍卫,还有暗阁的人。
风云眼尖的扫了一遍院坝,差不多五十多个人,个个都鼻青脸肿、衣衫凌乱,场中只有戚晓蛮一个人衣衫洁净,气息平稳,潇洒如风。这些侍卫,哪一个拿出去不是以一敌十的好手,更别说还有暗阁中人,他们竟全部被揍翻,被一个女人。
一个小小的商人,一个身材纤细,细胳膊细腿儿的小女人!老实说,风云有些不敢置信。不谦虚的说,他风云都做不到。
澹台璧来了一句话不说。而风云,那一脸的震惊和怀疑,更加让暗阁众人羞愧难当了。想他们都是飘渺阁的人,哪一个不是历经艰难险阻才成为飘渺阁的人。成为飘渺阁的人,让他们总觉得比江湖上那些侠客什么高了一等。优越感的暴增,让他们变得越来越目中无人,否则,他们这样训练有素的人,怎么可能被戚晓蛮轻易撂倒?
思及此,又见那些暗阁下属面上的不善,本就不悦的风云更气了。沉着脸风云就想要冲上去给他们一人一脚,结果这样的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口,风云疼得狠狠一咧嘴。沉着脸,风云咬牙切齿地斥道:“还不退下!”
知道他们丢了风云的脸,更丢了他们阁主的脸,他们慌忙低头请罪,迅速地退下,相府的侍卫们亦是个个羞愧的做鸟飞鱼散状。
一掌拍开最后一名侍卫,戚晓蛮冷着俏脸摔袖转身,锐利的双眸直射澹台璧。刹那间,空气如同凝结,时间如同静止,怒火中烧的大眼睛对上一双幽深无波的深潭,冰与火的碰撞,空气中似乎还能够听到“滋滋滋”的火花。
“丞相大人,有礼了!”轻轻闪动两下自己的眼睫,敛去眸底的杀气,戚晓蛮平复自己的情绪,温和地朝着澹台璧恭敬俯俯身子轻声道。
并不言语,澹台璧依旧只是冷淡的微微颔首。面瘫!冰块!臭屁!哑巴!……你不会说话吗?难道又要让本小姐拿热脸去贴你的冷臀部吗?可恶的男人!没有风度!没有气度!
可是,想到澹台璧的身份,戚晓蛮那点儿自尊、威武,不知怎么的,就蔫了。咬咬牙,戚晓蛮不断的在心里自我催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吃人嘴短,又坑人一万两,手更短!淡定!好汉不吃眼前亏,银子正在不远处!淡定!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富贵荣华!……
戚晓蛮丝毫不谦虚的说,她绝对是立场坚定,原则性强拗的人。但是,前提是,不能拿银子说事儿。
因为她,绝对能够为了银子不择手段,也绝对能够为了银子公正廉洁。
再次抬头,戚晓蛮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方才那一副咬牙切齿要吃人的凶狠模样,似乎只是风云等人的幻觉,那变脸的速度,绝对是胜过翻书的。
更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戚晓蛮接下来的举动。
她踩着小碎步,两步便来到澹台璧身前,颇为自来熟地一下挤开了云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