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晴朗,清晨还能见到的几缕淡云随了风丝丝散去,空中只剩下如洗碧蓝,一望无际,阳光毫无顾忌的铺展开来,亮得人眼难开。
本是极好的天气,按理说心情自然也是该不错的,可司空府有人却正恼着。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胆子别那么大,你倒好,竟然还打到私盐的主意上去了,竟还利用那丫头的墓穴为盾?搞出那么大篓子,现在可好?让曳家抓住了把柄?你还来和我商量什么?趁早自己去投案痛快,省得丢我司空府的人!”那声音抑着怒气,连着燥热的空气一并冲步府二公子步祀誉去了。
这人不过四十岁模样,下颚方正,眸光清明犀利,一身紫色直裰朝服,看似平缓的目中暗入精光心志深藏,此人不是别人,正式昷岄司空步闫修。
而正殿之下,步祀誉避了避老爷子的大怒,手里拿着块雕坐佛的玉佩扔着把玩,却拿眼觑着母亲。
司空夫人瞪他一眼,说道:“老爷,誉儿也不过是想自己有番作为,谁成想那盐会有问题,誉儿是咱们的司空府的人,如今曳家牵扯了进去,只怕就算登门认罪,曳家亦不会就此罢休。”
“作为?”歩闫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一番作为?私开盐矿已是死罪,这还弄出人命,这就是你管的好儿子。”
秦仪芝亦是恼了起来。“老爷,誉儿也是你的儿子,哪有不管的道理?”
“管?如何管?你当这是小事吗?”
步祀誉将手里坐佛一扔,不耐烦的弹着身上精制的云锦长衫:“这姜水城私自开矿的岂止我一人?再说,见过我的人都已被灭了口,只要什么都不知道,曳邕又能拿我如何?更何况那人挖的是司空府的墓,我们还是受害者,曳邕他能如何?”
歩闫修冷哼一声:“你当曳邕会这般傻,此事已然是你做的,即便不是你做的,只要牵连了司空府,曳家那老东西亦会咬着尾巴不放。”
“他不放便不放,难道还怕了他不成?”步祀誉冷哼,父亲怎的就知晓去夸赞别人却只会数落自己。
歩闫修眸光忽沉,只叹道:“若是私盐还好,只怕他会将那丫头的事拿来做文章,若是传到皇上那里……”
“又是那丫头,即便死了,也不让我们司空府清静。”秦仪芝眼眸发狠,之前因那丫头司空府便连连出怪事,连自己的长子亦因那次的事到现在都未痊愈。
纤细的手指缓缓收紧,那贱丫头欠她的太多,没想到竟会这般容易就死了,现在竟连誉儿都连累了。
说到那丫头,步祀誉亦微微蹙眉,似想到什么,这才道:“说到那丫头,儿子似遇到些怪事。”
歩闫修和秦仪芝皆是一愣,秦仪芝更是急道:“什么怪事?”
“那墓穴修好之后我去看过,里面的机关也是我命人安置的,那丫头也是我亲自看着安葬的,可之后,那里面进去过盗墓贼。”
“盗墓贼?”歩闫修眸光微寒。
“说是盗墓贼,不过是苍桐的贱民,因为有机关,那几人都无一人逃出去,只是……”步祀誉想着,脸色亦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