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嗤笑道:“姓杨又怎么了,杨广都已经死了,杨家天下也早就毁得差不多了;要我说,就该痛痛快快的一刀了结了他。”
“嘘!”李建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神情严肃地道:“这种话你在心里想可以,但绝对不能说出口,否则只会坏了父亲的大事!”
“哦。”李元吉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一挟马腹加快了速度,在一更时分时来到了承天门下,亲自押着阴世师走了进去,在经过足有三百步的广场后,他们来到大兴宫,李渊与一众将领都在那里,正在商议事情,李世民也在。
看到被押进来的阴世师时,李渊瞳孔倏然一缩,对那些将领道:“诸位且先回去,剩下的事情咱们明日再议。”
在目送那些将领离去后,李渊将目光转向抖如糠筛的阴世师,负手走到他身前,徐声道:“阴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阴世师颤声道:“你……你想怎么样?”
“自然是与阴将军好好算一算咱们之间的帐。”李渊话语中透着森冷的寒意,能够令他恨到这个地步,阴世师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阴世师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勉强道:“我们当时各为其主,你不能怪我;而且……你自己说过,入城之后,不杀……不杀任何降者,我……我投降!”
李渊失望地摇头道:“我之前以为,你虽然卑鄙无耻,但总算还有几分忠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今看来,实在是我太高估你了!大隋就是因为有太多你与王威这样的官员,所以才会一蹶不振。”
“我……我知道错了,求你,求你饶过我一条性命。”此时的阴世师,可以说是恬不知耻,为了活命,他什么都可以做,可以说、
“太晚了。”随着这句话,李渊眼中唯一的一点温度也消失无踪,“将他拉出去斩首!”
一听这话,李元吉顿时不乐意了,“父亲,他挖我李氏祖坟,又杀了五弟,斩首未免也太过便宜他了,要儿子说,就算不凌迟,至少也得是炮烙。”
李世民摇头道:“不行!”
李元吉素来不服他,这会儿见与自己意见相反,顿时梗了脖子道:“为什么不行,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二哥对他还要心慈手软吗?”
李世民眉头微皱,“不是我心慈手软,而是父亲才刚入主长安城,若是这会儿用酷刑,对父亲甚为不利。”
对于他的话,李元吉嗤之以鼻,“有什么好不利的,这种连别人祖坟都不放过的人,怎么死都不为过。”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是,你说的没错,阴世师确是死有余辜,但如今全天下人都盯着父亲的一举一动,一旦父亲稍有做错,就会变成别人讨伐父亲的把柄;好比你刚才说的凌迟、炮烙,那不是让父亲背上一个暴虐残忍的名声吗?”说着,他又语重心长地道:“四弟,杨广前车之鉴尚在眼前,我们万万不能重蹈他的覆辙。”
李元吉冷笑道:“二哥这话未免也太过危言耸听,父亲与杨广怎么会一样,你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