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转着酒盏,冷笑道:“早在来太原的时候,我就发了誓,一定要李渊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没有人可以害了我们还安然无事;如今他入狱只是第一步,我要他眼看着李家覆灭,还有那个李世民,最该死的就是他了。”
高君雅连连点头,“陛下这会儿已是将李渊免职下狱,下一道诏书应该就是将之处死了,只要他一死,就算陛下不怪罪,李家也不会长久。”
王威举起酒杯道:“说得不错,等李家悉数死尽之后,你我再来好好庆祝一番!”
二人自以为可以借此次战败除掉李渊,殊不知,他们此举,却是给了李渊起兵的借口,更不知李渊此刻更在积极筹备,待得后者起兵之时,就是他们命赴黄泉之时;今日所谓的庆功酒,其实是断头酒。
就在李渊筹备得差不多之时,老天爷却与李渊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从江都传来了杨广的第二份昭书,任谁也想不到,这份昭书的内容竟然是赫然李渊无罪,官复原职。
莫说是王威他们,就连李渊也是大为吃惊,从前一份诏书看,杨广明明对自己战败一事大为恼恨,何以一转眼又风平浪静,连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实在是令人想不明白。
若换了别人,无罪释放又官复原职,自是好事,可是对于李渊来说,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杨广开释,也就意味着他没有了造反的理由,难道要现在回头?
如今招募的士兵以及知道他有心反隋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也就只有王威与高君雅这两个蠢货还被蒙在鼓中一无所知。
回头,已是不可能之事,但眼下师出无名,又该怎么办?
在聚众商议之后,李渊决定一边想出师之名,一边先将分散在各地的家眷聚集起来,包括在河东的李建成兄弟;在长安的女儿平阳公主与女婿柴绍,让他们尽快起来太原,否则他这里刚起兵,他们就会人头落地。
刘弘基与刘文静日夜商议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出师以及招募士兵之名,虽然李渊并不太认同他们的计策,但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数日后,一道诏书张贴于太原府的街头,诏书内容是在征兵,太原、西河、雁门、马邑诸郡,但凡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百姓皆得入征为宾,于年终之时,在涿郡集齐,攻打高句丽。
当百姓看到这纸诏书之时,顿时怨声道哉,之前三次攻打高句丽,已是损耗了无数民力财力,结果根本什么都没打下来,如今又征兵去攻打,简直就是让人去送死。
与此同时,街上多了一些仿佛是从远方逃难而来的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问之下,皆是从江淮一带逃难过来的;从他们口中,许多太原百姓知晓曾让他们羡慕不已的江淮一带,如今已是成了人间炼狱,吃树皮吃土不算,更多的人为了生存,开始残杀同类,以同类的血肉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