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来就不想要这个女儿!”杨广脸色铁青地道:“要不是为了你,朕早就杀了这个野种!”
萧氏死死咬着唇,良久,她冷声道:“所以,你现在后悔让韫仪活到现在了是不是?”
迎着她的目光,杨广寒声道:“是!朕就算养只狗,也会知道感恩图报;可这个野种呢,她就只会与朕做对!”
“做对?”萧氏摇头冷笑,“杨广,你还真是糊涂透顶,活了这把年纪,竟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都分不出来。”说着,她用力拉开厚重的朱红殿门,指着外面道:“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先帝辛苦打下的江山,被你败坏到何等地步了;你却还在这里醉生梦死,做着天下盛世的春秋大梦!你可知为何这么多年来,我从不过问前朝之事,哪怕韫仪来求我,我也不肯过问,因为我要亲眼看着你败掉江山,看着你一无所有!”
“闭嘴!”杨广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怒不可抑地道:“萧未央,你好狠的心!”
萧氏犹如未曾察觉到脖间的手,寒声道:“是,我是狠心,因为我恨你,从你杀了杨勇的那一刻起,我就恨透了你!”
杨广脸颊阵阵抽搐,怒声道:“你果然还在想着他!”说着,他又露出痛苦之色,咬牙道:“为什么,萧未央,朕对你哪里不好,为何你一直要想着一个死人,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可以忘记他?”
“要我忘记他,只有一个法子。”在杨广期待的目光中,她一字一句道:“那就是杀了我!”
杨广怒气比之刚才更盛,收紧了手道:“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面对狰狞如要噬人的杨广,萧氏忽地笑了起来,“你不会杀我,否则早在十九年前就已经杀了。”
杨广面颊冰冷地盯着她,几度要加重力道,终是狠不下这个心,想他杨广素来心肠冷硬,连自己亲兄弟都可以毫不犹豫地除去,却唯独拿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没办法,一次又一次地容忍,这次亦是一样。
下一刻,他放开手,盯着萧氏道:“你说的没错,朕不会杀你,但朕可以去杀了那个野种,让你彻底断了与他的联系!”说着,他竟然真的去拿挂在一旁的剑,萧氏大惊,连忙拦住道:“你害死梅雪不够,还要害我唯一的女儿吗?”
“唯一?”杨广讽刺地道:“莫要忘了,南阳亦是你的女儿,可是你呢,眼里从来都只有那个野种,对南阳不闻不问,甚至连个好脸色也不肯给她看!”
“是,我是亏待了南阳,但这一切皆是你杨广造成的,我忘不了,这辈子都忘不了!”随着这句话,泪水自萧氏那双美眸中滑落,她握住杨广的手,强行拔剑出鞘,横在自己颈间,“你若真要杀韫仪,就先杀了我!”
杨广摇头,“朕不会让你死的,但那个野种必须要死!”说到后面那句话,眼中有着深切的戾色,十九年的怨恨,在这一刻,悉数暴发了出来,“郑英,给朕看住皇后,她若少一根寒毛,你提头来见。”
郑英慌不迭答应,走到萧氏身边,小心翼翼地道:“皇后娘娘,说了这么久,您也累了,不如奴才扶您去一旁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