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怔忡片刻,道:“也就是说,这一切……仅仅只是一场意外,并没有人加害三郎?”
“从郑公子的尸体上看,确实是这样。”张仵作话音刚落,便听崔济道:“郑兄常去城北一家酒馆里喝酒,他总说那里的郎官清最是好喝,从那里回府,怎么着也不可能经过金水河。”他抹去眼角的泪,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引郑兄去金水河,然后伺机将他推入河水,造成溺水身亡的假像?”
所谓朗官清是一种用高梁酿出来的酒,也是众酒之中,最有后劲的一种,不过郑阳酒量很好,轻易不会醉,相处半年,也就郑阳被选为驸马那一次被他们灌醉过。
张仵作想了一会儿道:“这个卑职不能肯定,不过卑职仔细检查过郑公子每一处地方,并无伤痕。”
郑父沉默片刻,望向崔济道:“崔世侄,你说的那家酒馆叫什么名字?”
崔济对这家他们常去的酒庄再熟悉不过,张口就道:“清徐酒庄。”
郑父点点头,唤过次子郑陌道:“立刻去查,看前天夜里可有人与郑阳一起喝酒,又或者喝完之后,有没有与人一起走。”
在郑陌准备离去之时,崔济道:“郑伯父,郑兄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他倏然过世,我……”他声音一哑,道:“我想随郑二哥一起去调查郑兄之事,可以吗?”
郑父长叹一声,道:“世侄有心了,去吧。”
得了郑父的许可,崔济与杜如晦一起随郑陌出府,刚到府门外,便看到裴虔诚骑马疾奔而来,还未下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道:“怎么样了,是不是谣传?”
杜如晦与崔济皆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他们何尝不希望这是谣传,可惜……
见二人神色哀恸,裴虔诚一颗心如坠万丈深渊,下马时险些摔倒,顾不得理会自己是否有扭伤或疼痛,颤声道:“难道……是真的?”
他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路上不断祈祷自己听到的只是一个谣传,依旧可以看到好端端的郑阳,如今看来,怕是自己的奢望了。
崔济哑声道:“郑兄……已经死了,是醉酒引至的溺水而亡,我们现在就要去郑兄常去的清徐酒庄,看当时有没有人与郑兄在一起。”
裴虔诚不假思索地道:“我与你们一起去!”
四人同乘一匹马车往位于城北的清徐酒庄行去,一路上,四人皆是紧紧抿着唇,谁都没有心思说话。
到了清徐酒庄,崔济最先下了马车,唤过小二道:“前天夜里,你可有在酒庄中?”
店小二认识崔济,不敢怠慢,连忙道:“回催熟公子的话,前儿个小人身子不舒服,所以回家歇了一天,店里只有掌柜与何二在。”
“立刻去将掌柜与何二叫来。”说话的是随后走进来的郑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