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兰雪走上台阶坐到太后身边,替太后轻轻拍抚着后背,缓过了那口气儿。
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太后很快也平复下情绪,可回想起刚刚那匹冲面而来的烈马,要不是早年经历过不少此类场面,她非得被直接吓晕过去不可!
冷静下来的太后示意魏兰雪坐到她身边,让她给自己倒杯水压压惊。
太后自然也看到了皇后跟白贵妃俩人当前各自的处境,瞥了皇后一眼,心里冷冷一哼!
皇后这个女人虽不算绝顶聪明,但也不算笨,可偏偏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那眼皮子实在太浅!
刚刚那种情况下,她居然选择自保?难道在她眼里,皇家护卫就真的那么不行吗?那种情况,就算她再怎么想自保再怎么怕,那装也得装出一种舍身为己的精神来吧,看人家白贵妃,刚刚那股子豁出去的劲儿,而且还有一个出手斩杀骏马的女儿,看人家现在换来的,是百里玹对她的加倍珍爱与愧疚!这足够白贵妃在往后五年内于后宫中呼风唤雨的了!
难怪早先君胤没回京城,她的权力被四妃架空,就她这个样,怎么跟白贵妃斗,没出息的玩意!
若不看在暮儿需要定国王府帮助的份上,她还真不介意借此次机会叫皇后这个不为她所用的下台,再扶持德妃那个看似与世无争,其实是最懂得看局势、且心机城府样样不缺的女人去统辖后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宁县主?!”百里妍丢掉手里还在淌血的利剑,妙目凌厉地扫向冷凤轻:“刚刚你的马,差一点行刺的可是本宫的父皇跟皇祖母!安宁县主,你该当何罪!”
这一切看似漫长,但也不过短短几息,短暂的沉寂过后,续百里裳的愤怒指责之后,百里妍也出面给冷凤轻按上一个行刺罪名。
太后,百里玹以及皇后,还有面带得逞冷厉的白贵妃,跟周边官员、使者等人的目光,全部齐聚到冷凤轻身上。
这个刚刚给予他们惊艳视觉的女人,居然在这么短短的几刻之间,瞬间沦落成为行刺者,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是蓄意谋害,还是被嫁祸构陷?
冷凤轻冷冷地扫向百里妍,还不待她说话,一身血腥气味却无动于衷、不肯下去换衣清洗的百里裳就再次怒斥出声。
“还什么县主!”百里裳大怒道:“胆敢纵马行刺本宫父皇与皇祖母,剥了你的封号又如何!说,你这庶女还有没有同党,你背后的冷侯府是不是主谋?你们的阴谋目的又是什么!”
“三公主言重了,这不过是场意外!”冷凤轻冷冷地朝她瞥去。
白慕慕,燕天娇,现在又加一个百里妍,抬眼望去,白贵妃正一脸冷笑地看着她,那目光显然就想置自己于死地……至于百里裳,冷凤轻黛眉微微拧起。
要说早先百里裳在她面前展现的善意是逢场作戏,那她的演技岂不登峰造极化假为真?连她都分辨不出来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不,她不相信百里裳能有那样的心机,那既然之前是真心实意,可现在她为何又如此针锋相对,半点余地也不留?
在保和殿中的时候,这个少女喊自己九皇婶的那股子喜庆劲儿,到现在还无比清晰地留在她脑海里呢,可这才多久她就翻脸无情?
隐约之间,似有一道怪异念头闪过,可太快,她没抓住。
不过还不待她多想,百里妍便冷冷质问道:“意外?刚刚要不是本宫反应快,父皇跟皇祖母万金之躯只怕在那畜牲铁蹄冲撞之下难以保全!事关我父皇安危,关乎本朝江山社稷,难道仅凭你的一句意外,你就想推个一干二净吗!”
冷凤轻淡然无波,闻言便冷冷一笑:“被二公主这么一说我方才想起来,还没问二公主呢,刚刚那汗血铁马突然发狂,二公主怎么跟早料到一般出面斩杀?以二公主的实力,比我还逊色一筹,我还不能够拉住那匹马,怎么二公主反倒如此迅捷了?”
百里妍的功夫如何她不是没领教过,就她那点子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可能反应如此快捷,可刚刚她那反应跟速度,就跟早有预料汗血铁马会发疯一般,要不然她反应怎么可能比自己还要快!
“到这时候你还不认罪,还想反咬别人!”
百里妍还没开口,百里裳就先替自己‘好’姐妹打抱不平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难道按你这庶女说的,刚刚看到父皇与皇祖母身处险境,我们姐妹俩率先反应,挺身而出,都是早有预谋了?!是我们姐妹俩在谋害我们的父皇与皇祖母吗!你这庶女,看来不用严刑你是不会招供的了,来人,给本宫把这庶女拿下,静待我父皇发落!”
百里裳的话太过言之凿凿,几乎叫所有人都信以为真,认为冷凤轻是在狡辩。
可冷凤轻却十分清楚,这其中,定有隐情,百里裳绝对不会如此死咬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她的生死仇敌一样非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百里裳,简直就是性情大变、跟换了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