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战士提起长枪,就要跑走。
却被石楞子又一把拉住,“再告诉鬼子据点所有外围的同志们,瞄准枪口,拉紧地雷的弦儿,二道、三道、四道的,一律严阵以待,不管他鬼子是饿死鬼,吓死鬼,还是魔怔鬼,只要两个蹄儿立地上,就给我往死里打,今儿,定了,一定捏碎这个坟包,灭了这帮子狗娘养的畜生!”石楞子说着话,牙咬得咯咯吱吱。
石楞子的灭此朝食的狠劲儿,传递到了提长枪的战士身上,战士,一个立正,一个郑重的敬礼,高声、恶狠狠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回答完毕,提枪,跑步,转身消失在柳荫外。
葛世源正看着、研究着鬼子的一举一动,待石楞子向传令的战士,传达完命令,才把望远镜递给他,慢调撕柳的说话,“看来,鬼子,也没有啥症候,是祭奠的,已经迷信上,正摆道场,撵鬼哩,看来,咱昨晚上的蛤蟆兵,确实出了大力气,有了大作用,到现在,鬼子还魔怔着哩。”
石楞子举起来望远镜,仔细地端详着据点里,鬼子的一举一动。
活像鬼儿的鬼子,这会儿,已经走到了操场,分六排,半圆形,围在了一个老鬼子周围。
老鬼子,瘦骨嶙峋,头发花白,独一个的换上了和服,踏着木屐,举着显然刚用木头砍成的木剑,像木偶剧的《崂山道士》,在作模作样的舞剑,两个手指头,捂在嘴巴子上,鲶鱼样的嘴巴子,念念地嘟囔着什么。
做着道场的老鬼子,身下面,正跪在两个年轻的小鬼子,小鬼子光着身子,也是一身的羸弱。
看来,这段时间的囚笼政策,着实的怠慢了鬼子兵,没吃没喝的,还受着惊吓,不掉几斤十几斤的肉,算他们能耐大。
小鬼子跪在地上,随着老鬼子的装模作样,烧纸,作揖,磕头。
在半圆形的鬼子队伍中,最前面的,一个鬼子,最年长,也是花白的头发,佝偻着腰,木讷着,歪歪地,站在那里,格外显眼。
从他的位置看,他一定是据点里的鬼子的长官。
只是,这会儿,一定被吓得,还没有唤过魂来,处在懵懵懂懂,是人是鬼的半沿上。
葛世源呵呵地笑着,把望远镜放下来,朝着石楞子笑呵呵,“愣子兄弟,昨晚上,这些鬼子,可是被吓掉了魂儿呦,你看现在的草鸡样,就是上去,夯他们一棍,也没必能夯醒。”
石楞子也笑呵呵地答,“这样子才好,糊糊嘟嘟地见阎王,迷迷蒙蒙地回日本,省得咱们的好多的事儿了。”
葛世源长吁了一口气,诙谐地回话,“是呀,他们离开日本这么久了,是该想家了,是该回家了。你看,咱们为他们设想得多周到?不用坐飞机坐轮船,坐着焚尸体的灰儿,烟儿走,多省事?他们得感谢咱们才是哩,呵呵。”
“呵呵!”石楞子,也跟着笑,“嗯,还是肚葬好,葬在水蛇的肚子里,比火葬还省事儿。”
石楞子说着,突然的想起什么来,“哎哎,哥,还真忘记给你说了,不是咱胆小,昨晚上,哦,不,今凌晨,你走后,咱还真有点害怕哩,你知道,那些蛤蟆叫得,多瘆人,我一边紧赶紧地念叨,这是蛤蟆,这是打鬼子得法儿,心里还是害怕,就像漆黑的天,下着小雨,飘着小雪,刮着小风,在乱坟岗子走迷路一样的,那声响,飘飘渺渺,摸摸索索,直接直的往骨头里钻,我的头发丝儿,全都站起来了,天亮,蛤蟆停止叫,我们站起来,我看战士们的裤裆,哈哈哈,全都湿啦,尿的,哈哈哈!”
葛世源也笑,“还笑话你?当初,我听到,也吓得够呛,要不是咱是八路军,要不是咱要做给村民们看,早吓跑啦,也吓尿啦,哈哈,这世界,到处都是稀奇事儿,就看咱们找得到找不到,用得上用不上了,你看,眼吧前的这群小鬼子,不全是吓掉了魂儿,吓破了胆?往后呀,咱打鬼子,就不给他们来什么硬碰硬了,那法子,太笨了,就这,就行。”
石楞子高兴,朗音高声,“对,哥说的对,只要小鬼子呆在咱湖西一天,不论使啥法子,就一条,绝对的不让他们安生了。”
葛世源一拍大腿,“对,绝不能让他们安生了,现在,蛤蟆唱罢,该咱的水蛇大仙儿们上了,老大们,开饭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