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世源也感慨,谁何尝不愿意享受这美好、和平的生活呢?眼望着无尽的蓝天,蓝天下,自由翱翔的飞鸟,还有着碧波荡漾的湖水,水上波浪般起伏的水草,一种诗情画意,片刻间,涌上了心头,“楞子兄弟,总归,这是咱的天地了,坐着这样的船,游这样好的微山湖,踏实,惬意,就像在自己家的炕头,地头,自己想干啥就干啥。”
石楞子更加地气昂昂,对着空旷的微山湖,大声地喊,“等打跑了鬼子,咱就开着这汽艇,满微山湖里跑,热了,就往微山湖里扎个猛子;饿了,就挖截莲藕脆脆嚼;渴了,就捧湖水,,喝个肚儿饱。”
“哈哈哈!”葛世源敞开了,指着石楞子大笑,“没想到,咱的石楞子兄弟,没上过学,也成了诗人,秀才了。您说的这些呀,我只是小时候,割草回来,在私塾窗户底下听见过,秀才大叔说的这些,我当时听到心里,麻嗖嗖的舒坦,就梦想,啥时候,咱也能坐到私塾里去,捧着书本,闻那书香味儿,也当秀才,这不,楞子兄弟,也成秀才了,这就叫做,无师自通,对吧?”
石楞子被葛世源夸得有点不自在,也有点窘迫,“看哥说的,咱哪能有当秀才的命儿?只是现在心情好,把心里的舒坦,说出来了罢了。”
葛世源感叹,“是呀,咱泼下性命的打鬼子,不就是为了这些吗?不就是想过太平的日子吗?为了这一天的早早的到来,为了咱千千万万穷兄弟爷们,咱也得多杀鬼子,再难,再险,也值了。”
石楞子仍然地眯着眼的在遐想,“哥,你想想,等咱们过会儿,把这汽艇开到公安队,彭队长见到了,能有多高兴?他在咱们公安队,分各个小队的时候,见大家伙儿流着泪,不舍得走,就高声地对大家说,咱们分队了,你们就是一个个的公安队了,就是遍地开花的春天的花草了,遇土生长,见缝编织,过不多久,就把咱湖西大平原,搞他个春满园,花满堂,成为咱新中国的大花园。”
葛世源惊奇,“咦呵,咱彭队长,也是私塾哩。”
石楞子顿时骄傲,“咦咦,说啥呀,咱彭队长不是秀才,那太小,是举人,不,是状元!听彭队长讲话,那才叫舒坦,提气呢,咱彭队长可是说了,这回,咱湖西专署,吃了鬼子高桥的亏,说明,咱的快速机动能力,不如鬼子好,你看鬼子,夜晚间,竟敢千里百里的,越过咱多少的哨卡和地盘,一猛子扎到咱的核心里?为嘛?就凭他一条,坐汽车,四个轮子,速度快。”
葛世源听着,不禁地点着头,“是呀,鬼子要是没有汽艇和汽车,那不成了二赖子?街痞?咱就是扁担抡打,唤狗撵,咱们也早就把他们揍跑了。”
石楞子点点头,很是赞同,“所以,彭队长说了,咱们各个小队,都要想着法子搞汽车,搞汽艇,完了,送给咱专署,提高咱专署的机动能力,也提高咱们的打鬼子的反应能力,所以,咱送的汽车,还有这汽艇,彭队长一定会喊好。”
葛世源一睁眼,看着石楞子得意洋洋的表情,突然地醒悟,“呵呵,这就是你现在的特别快乐的缘故吧?还超过了萧易,心里特提气,特美,对吧?”
他的脑子,反应得也是够快的。
石楞子见自己的心思,被人一下子看透了,点着了,就不免有点不好意思,喃喃地掩饰,“那,和萧易比,只是一个方面,很小很小的一个小方面,他在我跟前,就是一个新兵蛋子,加入咱八路军,他晚我一个月哩,在我面前,显能耐,还得加点本领。重要的,咱相互比着杀鬼子,只有多打鬼子,多消灭敌人,这才是咱彭队长放咱们这些小老虎儿出来的主要原因,其他的,过年打兔子,带捎,带捎。”
葛世源对石楞子的大道理,却不以为然,头一摆,“就是想跟萧易比赛,也是好事呀,你看,咱偷袭了敌人的汽车,得了汽车,宰了五个鬼子;咱打鬼子汽艇,虽然死伤了几个同志,但得了汽艇,得了这么多的枪,还把几十个鬼子喂了水蛇,怎么着,也是大功一件吧?都像咱们这样的打,在咱湖西,鬼子还能有几天的好撑头?”
石楞子突然地一吸气,“哥,你这一提萧易,倒叫我想起来了,他在彭队长那里汇报战果时的得瑟,夸他怎么抓田家村据点取情报的汉奸,怎么从妓女特务那里骗来情报,倒叫我想起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