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诅咒之人?鱼淳机当年逃出帝都之时,曾经在飞来峰留下四句谒句,预言帝国将要灭亡,此事在市井之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街知巷闻,但谒句的内容却无人知晓,至于身负诅咒之人,也是近年来阁中最大的秘密,除了阁主与大掌教,再无人知晓,如此的讳莫如深,到令人觉得那谒句真有一语成谶的意味。
既然是阁中的秘密,三人均不敢开口询问,百晓生似乎觉得事态严重,停顿片刻又淡然道:“鱼淳机在谒句里预言,毁灭帝国的,是海生的鲛人。”
如同闷雷一般滚过,百里夏侯几乎昏了过去,他后悔自己坐在这里,从此一刻开始,他再无一日之安宁,想必自己必须要追查那个海生鲛人的下落,至死方休……。
“阁主,”碧潮的声音带着羽人说话时特有的圆润,那柔媚的气息令人想到满月之时月亮的清辉,“属下有一事不解,既然鲛人将银月城移至归墟之地,那是否意味着海生鲛人并未灭亡,他们还有可能生活在深海之中的某个角落,既然有海生鲛人生存,那就不一定是徐国公之后,以徐国公在越州的地位,他若有后,必定街知巷闻,徐国公已经灭族数年,若果真有后,想必……。”
许是有大不敬之言,碧潮说了两个字便顿住了,百晓生似乎在轻声叹息,“碧潮,若深海之中还有鲛人存在,以三界圣女的神通,想必早已探知他们的所在,既然鱼淳机已经回到越州,想必徐国公早已知晓他预言的内容,未雨绸缪,想必那孩子初一出生,便被送到府外抚养,外人又岂能尽知,你们无需再追查凶手,自今日始,你们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务必在鱼淳机归老之前找到他。”
确证无人跟随,孔雀跳进庭院之中,鱼淳机坐在木桌旁,手中拿着一根竹枝轻轻的拨动棋盘上的棋子,孤叶伏在桌上,全神贯注的握着笔,正埋首写字,好一幅安逸的景象,若让阁主知道自己的背叛,想必自己再不能容于天机阁。
“有门你不走,非要跳墙,”鱼淳机抬首对孔雀淡然一笑,“我算准你今日定要来找我,没想到你竟然等到这般夜才来,坐吧!”
将手中的酒和点心放在桌上,孔雀缓缓坐下,鱼淳机用竹枝将棋盘上的棋子拨乱,拨开酒塞,闻了闻酒香,“透瓶香,是从帝都带来的贡酒,自离开帝都,许久都未闻过这泌人的酒香了,只不过我早年因酒误事,已经戒酒多年了,明日让孤叶拿到市集中换几两银子吧!你要问什么,尽可开口。”
“你留在飞来峰的谒句究竟是什么?”孔雀开门见山,“当年你是如何逃出的帝都?”
“当年我与光禄寺卿赌酒,不曾想那老儿为了获胜,竟然将家里窖藏百年的天下无双酒与我对赌,结果我当然败北,那老儿得意之下,便让我预言帝国的未来,”鱼淳机笑容可掬,将点儿推到孤叶面前,示意她趁热吃,“我当时醉得厉害,便提笔在飞来峰上写了四句话,随后我酒力发作,便睡在飞来峰上,待我酒醒,已是第二日黄昏,我一见自己写下的谒句,便知大难临头,当然拨腿就跑,其间的过程我早已忘记,只记得自己在遗忘之地一住便是十年,过后便回到越州,一直藏身在此。”
说了半日,他还是未透露谒句的内容,孔雀扬眉正要询问,鱼淳机转过身,“蓝莲花开,白龙飞舞,紫气东来,乾坤倒转。”
就这是那四句谒句?孔雀一脸的迷茫,从这四句短短的话里,如何得知海生的鲛人将会覆灭帝国?
“你听不明白,”鱼淳机似乎很得意,他眨着眼睛,看孤叶愉快的将点心吃完,“传言中,阿修罗王在回到神界之前,曾经在摩罗城也留下四句谒句,白龙飞舞,天罗绽放。斗转星移,日月凌空。”
越加的迷茫,鱼淳机淡然一笑,“我的预言本领是天生的,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写的谒句真实的意思,我将自己的谒句与阿修罗王的预言一同参研,这些年来我翻遍古籍,终是明白了其中一句的意义,根据阿修罗历,十一年前,是阿修罗历中所注明的白龙飞舞之年,而十一月十日,是白龙飞升之日,覆灭帝国的人,正是出生于十一年前的十一月十日。”
沉默半晌,孔雀扬眉道:“那天罗绽放和蓝莲花开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