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想要过河,却寻不着路。沿着河岸寻找的时候,看到了一只青蛙,便央求青蛙背它过河,青蛙拒绝了。蝎子问何故,青蛙回答:“因为你有一条毒刺般的尾巴,如果我让你上我的背,你会用它蛰我而让我溺水而死的。”蝎子辩解到,“如果你溺水,我是也要随你沉入河底?我怎么会做如此傻事。”
青蛙寻思片刻,觉得言之有理,于是,蝎子跳上青蛙的脊背,它们开始过河。
岂料才游到一半,青蛙忽然觉得背部一阵剧痛,原来是蝎子蛰了它一下。刹那间,青蛙全身麻痹,沉入水底。就在它吐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青蛙盯着也快淹死的蝎子,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全都害死?”
蝎子回答道:“对不起,可是我实在忍不住,――这是我的本性。”
这就是青蛙和蝎子的寓言,告诫人们要提防性本恶的恶人,而我却没有记住前人的忠告。
处于绝境下,被出卖和背叛,我几乎忍不住要掉下泪水。在心中把薛胖子一百零八代祖宗问候了一个遍,暗想:如果我能幸存,我誓我绝不会再忘记青蛙和蝎子的故事。
五六个失去理智疯狂吃人的同事朝我走来,被我砸倒在地的冯志也在缓缓爬起来。
这层楼的写字间是南北方向对着两排房子,走廊是东西方向的,唯独薛胖子的办公室在最东头,坐东朝南,堵住了东面。我想逃生,只有两条路,一,对着那群疯狂的同事冲过去,从西边的楼梯下楼,二,逃进背后薛胖子的办公室。
杀出重围是不可能了,从冯志的攻击能力和抗击打能力来看,我是绝无可能从一群他这样的人手中逃出的。
而薛胖子的办公室又紧闭着,那门是纯实木制造的,真材实料,三指来厚,绝望的我用手中的椅子砸了好几下,只不过刮下来点漆而已。
难道大好青年如我李展,今天竟要成为一群疯子的盘中餐了?
我仰面长叹,忍不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绝境时。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仰面时,看到薛胖子办公室门上方的玻璃窗,这一眼让我大喜过望,喜得眼泪在眼眶里打个转,又倒进肚里里了――我可以砸碎玻璃跳进去嘛。
形势危急,哪容多想,我提起椅子就照那面玻璃窗猛砸了两下,这时从地上爬起来的冯志已经离我不到四步了,我一个小助跑,抬起右脚,使足浑身的力气正踹在他胸口上,把他踹出了三米多远,连忙转身把椅子放在门下,跳到椅子上,再一跳,手攀住了窗户的下缘。幸好我时常锻炼身体,平时引体向上做一百来个还没问题,手上用力,又借了跳跃的力量,我终于扒着窗户的下缘翻进了办公室。
跌落在地板上,我也没觉得疼,十分敏捷地一骨碌爬了起来。
薛胖子坐在他的沙上,苏眉正在用一件白色的衬衣给他包扎伤口。大概是办公室里没有可以用的布料,苏眉脱掉了她的短袖白衬衣给薛胖子包扎,脱了上衣后苏眉的上身就只剩下一件黑色的文胸了,他们是老姘头了,苏眉当然不怕在薛胖子面前穿成这样,可是苏眉没想到我又跳了进来,看到我,苏眉和薛胖子都是一愣,苏眉下意识慌乱地用双手去遮掩胸部的春光。
本来我被薛胖子害得在外面生死一线,就一肚子怨气,看到这对狗男女却安安全全恩恩爱爱,这让我更是怒火中烧。
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薛胖子你想要我的命,那爷爷我先宰了你!
大概是刚才椅子使顺手了,我随手在办公室的墙边抄起一张椅子,像一只愤怒的豹子一样扑到薛胖子身边,举起椅子照着薛胖子的肥头夯了下去。不知道薛胖子是受伤太重反应迟钝,还是事出突然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丝毫闪避的动作,被我一椅子砸个正着。
少年时我和一群狐朋狗友经常和人打架,那时的经验让我知道人的头皮毛细血管最是达,一点小伤往往就鲜血淋漓得十分吓人,其实屁事没有。薛胖子的脑袋被我开了瓢,血液一下喷了出来,不少都喷洒在办公桌上了,此时此刻我怨气冲天,哪里能停的住手,接连又是两椅子夯在他脑袋上。
人打架见了血,接下来往往是两种极端的情况,要么见红害怕收手了,要么就像见了血的野兽一样更下狠手。我本来就有天生的好勇斗狠的本性,刚才又被薛胖子害的命悬一线,三椅子砸下去见了红,砸顺手了,我愈疯狂,顺势就想这么砸下去,送薛胖子早死早升。
在我第四记椅子要夯下去的时候,苏眉扑到怀里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臂,她叫道:“别砸了,再砸就出人命了。”
“我他妈就是要他的命。”我眉毛一竖一把推开苏眉。
苏眉被我推倒在地上,我趁势又一椅子砸了下去,这次准头偏了,砸在薛胖子肥厚的背上,薛胖子只是一声闷声,倒震的我的手直疼。
这一椅子的工夫,苏眉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抓住了椅子腿,我猛力一夺,苏眉这个小女人哪里有我力气大,身子被我拖着摔倒在地上,可是她还是死命抱着椅子腿不松手。
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见苏眉抱着我的武器不放,劈胸就推了她一把。这一推说巧不巧,恰好就苏眉的黑色文胸给扯了下来,然后我就看到苏眉一对雪白硕大的ru房像脱笼的小白兔一样跳了出来,这对美乳在空气中荡漾了好几下才停止在一个坚挺的角度。
被这对耀眼的美肉一晃,我像被催眠似的动作立刻停止了,直勾勾看着苏眉的**。脑子几次词往外直蹦:雪白、丰满、坚挺、半球形。
被我扯掉文胸春光大露,苏眉倒没再慌乱地掩盖,她语调平静地道:“好了,别再打他了。”说完苏眉才慢条斯理地将文胸重新戴好,还旁若无人地将没被文胸拢住的乳肉用手塞进文胸,一点也没有避讳我的意思。
尤物……薛胖子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我吞咽了口吐沫朝薛胖子看去,见他已经挣扎地坐了起来,被苏眉一闹,我的火气也消了不少,于是我指着他鼻子道:“薛胖子你这孙子妈逼的真不厚道,你爸给你叫薛永义,真瞎了这么个好名字,我刚救你一命,你就害我,我看你改名叫薛不义得了。”
薛胖子不知是被我骂的无言以对,还是被咬又被砸后神志不清了,目光散乱地看着我一声不吱。看这个压我头上四年的薛总,如此一番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气倒又也消了大半,也不想继续骂他了。
苏眉看到薛胖子爬了起来,跑了过去扶住他,连声问道:“薛总,你没事吧,还好吧?”
薛胖子看着苏眉道:“谢,谢,你。”这三个字说得一字一顿,十分吃力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谢苏眉关心他还是谢苏眉拦住我揍他,或者两者都有吧。苏眉见薛胖子性命无碍,掏出纸巾给他擦拭头上流出的鲜血,动作很是仔细轻柔。
我在旁边看着真是郁闷非常。这对金钱**各取所需的姘头,竟然一副十分恩爱的样子。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我以前以为苏眉跟薛胖子苟且只是图他的金钱,现在看起来苏眉竟然对薛胖子颇有真情。苍天啊,今儿个是怎么了,整个世界都疯狂了,开始是人吃人,现在来了个更夸张的,美女竟然会真的爱薛永义这肥猪一样的男人。
疯了,疯了,全世界都疯了。
我掏出手机反复拨打了12o和11o,没一个通的。
我心中暗觉不妙,难道人变疯子开始吃人不只是我们一个大楼的事情,整个广普市都遭遇了这种疫情?
我胡思乱想着,苏眉给薛胖子擦拭鲜血的纸巾已经随手扔了一地,我是个爱干净的人,平时我的卧室都打扫得一尘不染,最见不得人们在密闭空间里乱扔垃圾,于是我皱着眉头走过去,将纸巾收集起来,推开窗户扔在楼外。
推开窗户,朝外一看,可把我彻底惊了,外面的马路已经一片战争过后的模样了,宽阔的泰山路已经被无数或完好或冒着狼烟的汽车给堵塞住了,在七楼居高临下看去,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红色,那是血液的颜色。
街上的情况比我们大楼还惨烈,正有更多的像我们疯狂的吃人同事一样的人在追逐撕咬正常的人,疯了的人和没有疯的人,远远望去,就像风中的稻草一样在血红的地狱漩涡中摇摆。
不对啊,这么惨烈的状况可不是不出一点动静就会造成的,怎么我竟一直没听到声音呢。转念一想,随即醒悟――薛胖子的办公室隔音消音的效果很好,室内又一直开着音乐,没听到动静倒也正常了,就如我们在办公室里也没听到公司里混乱的情况一样。
现在看来,整个广普市都遭受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怪异瘟疫的入侵了,只怕全国都……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朝苏眉挥挥手,示意她过来。苏眉走到窗前顺着我的目光往下一看,明显浑身一颤。她惊恐地扭头看着我的眼睛,犹豫地道:“难道……”
她没有说下去,可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冲她沉重地点了点头,苏眉轻呼一声天呢身体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我刚弯下腰要扶苏眉起来,就听到嘈乱的街上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听到枪声心中大喜,枪在国内控制得非常严格,不像国外那么泛滥,国内老百姓可没有资格拥有,有枪声说明可能人民军队来了,有军队来镇压吃人的怪物,那被困在办公室的我们就有可能得救了。
我欣喜地循声望去,却大失所望,根本没有什么军队。
原来我们大楼下面有一所银行,疫情暴时恰好有押运银行现金的武装押运车执行任务,车子里的持枪的保安被疯狂吃人的疯子攻击时开了枪。
我看过去时,一名保安已经被一群疯子围住撕咬,另一个保安只来得及打了两枪也被一个穿着银行制服的女人咬住了。这两个保安算是挂了,不忍再看街上疯狂的惨状,我关了窗户,也跌坐在地上。
掏出一根红塔山点上,猛吸一口,我无奈而绝望地吐出一个烟圈。刚要吸第二口,手中的烟就被苏眉抢了过去,她把过滤嘴塞进嘴里也猛吸一口,大约这是她第一次抽烟,苏眉被呛得连连咳嗽,把烟还给了我。
过滤嘴上留下了苏眉淡淡的口红印子,我怔怔地看了一会那抹淡淡的红色,叼在嘴里又吸了起来。
不能自力逃出,又没有外援,眼前是个死局,我努力去想逃生的办法,脑袋乱成一团,可丝毫没有一个主意,最后也放弃思考,只是闷着抽烟。
当我连抽了三根烟时,听苏眉说道:“看来我们快要死了。”
我心说你个乌鸦嘴,嘴上却道:“是啊。不过至少眼前还活得好好的。”
苏眉摇摇头道:“未必。”
“怎么?”
苏眉面色惨然地道:“这种怪病显然是通过空气传播的,所以才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的疫情。此时此刻,无色无味的空气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致命的病菌围绕着我们,被我们吸入肺里再呼吸出来,也许,下一刻,下一秒,我们都有可能变成他们那种样子。”
听苏眉这么一说,我心里一下子拔凉拔凉的,像冬日里被猛浇了一盆凉水。苏眉不愧是做秘书的料,心思十分缜密,眼前变故接连生,我哪里能想到太多,她却在看到窗外情景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么多事情。
我只灰心绝望了一小会就冷静了下来。人在充满希望时最怕遭遇失望,真绝望透顶时,反而不用乱想太多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事情已成定局,再悲伤也无益,倒是万一能活下去,就赚大了。
我沉吟了一会,平静地道:“我看也未必,疫情暴时我正在财务上,当时办公室里有三个人几乎同时开始烧,其他办公室的情况也差不多,依我推测,街上疫情暴的时间也应该是和我们公司一样。受感染者仿佛是约好了时间一样,差不多在同一时刻爆。而我们没有感染,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身体里有抗体,天然免疫!是不是?艾滋病这么强,不是还有人能免疫嘛。这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没有赶尽杀绝的大杀器。”
其实我们身体里有没有抗体,我心里一点谱也没有,至于艾滋病免疫者,更是我随口胡诌。一味悲观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的口吻非常自信,连我自己都要被我的话感染了。
苏眉听了我的分析后,那本来已经暗淡的美目也复现出了一丝光彩,她连连自言自语道:“对啊,对啊,我们应该有抗体,能免疫。”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相信了我的话,还是和我一样自欺欺人,但我的话肯定给她带去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哎呀,糊涂啊,我去上网看看。”我拍了一下脑袋连忙站了起来。
打开电脑,网络有点慢,但还能连接,我随便逛了几个国内知名论坛,此时所有论坛的话题清一色全是围绕着这突如其来的疫情。上了一个小时的网,看了全国各地幸存网友的帖子,让我了解了更多此次疫情的情况。
很不幸的,我最悲观的推测被证实了,这次疫情不只局限在广普市一地,而是全国范围的大爆,全国各大城市都有疫情出现,照目前的信息推测,从疫情爆到现在,全国大约有三成多的人成了丧尸。
对,丧尸,这个恐怖的词是网友们对感染者的称呼。
三成多,也就是全国约有五亿多人在今天成了丧尸,而被丧尸攻击死亡的人,再保守估计也得三亿人吧,这么算来,只是一个早上,全国至少八亿人已经完蛋了。
这只是一个早上,就目前的形势,依我看,也许明天太阳升起前,一亿人怕又要没了。
后天呢?大后天呢?一个月后呢?一年后呢?
最后呢?
难道2o12年真是玛雅人预言的那样,是人类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