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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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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秋时节,一天凉比一天。院子里的树木,为了答谢又养育了它们一年的土地,都纷纷魔术般的抛出金黄se的贺卡,为深秋的大地增添了几分雍容华贵。这个月,我很无奈地上交了我来所里之后的第一份检查。但是,之后却有了意外的惊喜:皮肤换能清洁器在在本月定型了,还成为本月全所最佳项目,据说是李所长钦点的。小林的伤在两个星期之后也痊愈了,十几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只留下了两处比较明显的疤痕。而我和她之间的那种,我认为属于亲密无间的同志关系,也还在像以前一样继续着,只不过,我开始躲着她,尽量避免和她独处。

这天刚一上班,就接到医院的电话,通知我上个月借的那具尸体该还了。我这才记起,当时跟人家说好只借一个月的。于是,我来到试验室,在冷藏柜里看到了那具尸体,正要差人给医院送回去,却发现,尸体少了一只胳膊。我很生气,这是谁干的?这让我怎么跟医院那边交代呀!于是,我把试验室管理员叫了过来,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让他赶紧把那只胳膊找回来,就算不完整的也行!管理员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只是告诉我,试验室的记录显示,这具尸体运到试验室之后,只有9号实验员碰过。小林用过这具尸体做过皮肤清洁试验,这我知道的,但是,后来她说效果太差、不能用的。我再次审视这具尸体,发现断臂处的切口异常整齐和平滑,我想这一定跟能量转换器有关……

“你看什么呢?”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一看是小林,“怎么是你呀,你吓着我了,我还以为是他说话了呢!”,说着,我用手指了指躺在那里的尸体。

“你才死了呢!管理员说你可能在找我,我才过来的!”

“你来了,正好,说说吧,他的胳膊哪去了?”

“你是在找那只胳膊呀!跟我来!”说着,小林把我带到了试验室的一个陈列柜里,她取出一个带有刻度的瓶子,标签上写着一串数字和英文字母,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我一看就知道是通用液态能量。

“都在这里呢,一点都不少!”小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这可把我吓惨了——她竟然已经把那只胳膊给转换成液态能量了。

“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嘛?”我的话把小林给问糊涂了。

“可是,你怎么能把尸体给转换成能量了呀!”

“这一点都不难,我已经把转换程序和转换器的型号,都存在我的电脑里了,下次搞项目的时候如果需要,随时都可以调出来用……我估计,跟你身高差不多的两具尸体转换之后的能量,应该刚好装满这一大瓶!”小林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我听了又气又怕,因为,小林现在所做的,是所里非常忌讳的一件事。虽然这一点,没有写入规章制度,但是,这是1号专家口头定下的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任何试验,绝对不允许触碰人类伦理道德底线。小林的做法,从表面看,只是把尸体的一部分肢体转换成了通用能量,而事实上,尽管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她却已经客观上研究出一种新的杀人方法——她既然能够把尸体转换成能量,就一定能对一个活生生的人也进行转换,这个人的生命也就终结了。这是1号专家明确规定的禁区,但是,我猜,小林已经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在禁区里溜达了一段时间了。

“你……怎么了?说话呀!不会我又犯什么错误了吧?”小林见我愣神了,很奇怪。

“你是如何想到要把一只胳膊转换成通用能量的?”我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问她。

“我是在做皮肤清洁试验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当时我发现能量转换器在某个参数下,可以直接把尸体上的皮肤、肌肉、骨骼、血液等等直接转化成通用能量而几乎不会产生什么残渣和剩余物质。于是我就把参数记下来,由于当时已经把那只胳膊弄的不成样子了,我就干脆把整只胳膊都转换了!从那儿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试验!”她回答的时候显得很轻松。

“你知道咱们所里有个伦理委员会吗?”

“知道呀!”

“那你知道委员会的主任是谁吗?”

“是李所长呀!”

“你觉得这次他会像上一次一样放过你吗?”

“有这么严重么?”小林一下子紧张了。

“你说,如果你手里拿着那个转换器,你能把整具尸体都转换成一瓶能量吧!”我看她还没意识到这件事事情的严重xing,只好慢慢让她明白。

“这个不难!”小林很肯定。

“那如果你手里还是拿着那个转换器,你是不是也可以把我转换成一瓶能量呀!而且还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小林听了我的话,开始懂了,她忽然眼睛睁的大大的:“你是说我无意中研究出了一款杀人武器!我……可从没想过要用它杀人的……”

我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朝四周看了一下,还好,试验室里只有我们两个。

我松开手,她已经要崩溃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挺有意思,将来有可能有用,我没想过要用它杀人的!”

“你冷静点!你说的我都相信,可是客观上你已经走入禁区了!”我在努力控制她的情绪。

“现在,……我该怎么办?你可要……帮我呀!”小林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已经带着哭腔了。

我一边继续安慰她,一边想着对策。要知道,这事如果被所里知道,小林多半是要被开除的,如果是我检举她的话,我可能会没事,但是,我一定不会那么做。想到这里,我才发觉,我已经和她在一条船上了。

“这样,你先别哭了!你去找一把普通的刀,把尸体断臂的切口再切一下,让它看起来是普通利器切割的。”我开始有方案了。

“然后,赶紧把这瓶能量处理掉!最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把你电脑里存储的转换程序和参数彻底干净的删除掉,那是铁证,足以让你我都被开除的!对,就用咱们所里配发的保密删除工具删除!你听明白了么?”

小林听了,擦了擦眼泪:“好,我马上办!”说完,她利索地穿上试验服、戴上手套和防护镜,从试验室的工具箱里找来一台像是小型电锯一样的东西,拿在手上,对着尸体就要下手。

我连忙拦住她:“停!停!要镇定,不要慌!我看不了这个,我在办公室等你!”

二十分钟后,小林急匆匆的走进我的办公室,坐到我的对面,长出了一口气说:“都搞定了!”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看着她大口喝着水,对她说:“你说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前些天吧,因为你的伤,我写检查,而你却得了个大奖!这回吧,又差点因为你的无知,把我自己搭进去……你说,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呀!”

小林听了,嘴里含着一口水,做了一个要喷我的动作,然后她把水咽了,笑着说:“那不叫有仇,那叫有缘!”

我听了,刚要继续说她,她抬起手来,指着我的鼻子:“行了啊你,别得理不饶人啊,你忘了你上次月球来信的事,我可还给你保着密呢,这回就算咱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我听了哭笑不得:“行行行,就是算扯平了!可是这医院的事不还得我去摆平呀!人家本来是不同意借的,是我死乞白赖地跟人家说我们组现在急需用,还让部长给院长打了电话,人家才肯借的。现在可好,人家送来的时候是完整的,可还回去却少了一块,你这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呀!唉,你呀,净给我找麻烦!”

小林听了,坐在那里呵呵地笑:“助理,你智商那么高,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说完,调皮地朝我吐了吐舌头,跑回办公室去了……

三天以后的下午。

我从基础部开会回来,还没进门,就见小林已经等在我的办公室门口了。我问她:“有事儿?”

小林“嗯”了一声。

“是为了你下一个研究项目的事吧!”这几天她一直在缠着我给她出下一个研究项目的思路。

“不是!”

“那是什么个情况!”

“进去说!”

“在这里说不行呀?”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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