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二看了这两个不拿皇族当回事的人一眼,“早有人想到了,特别是雪域现在对茶叶的需求量很大,自然有人打这个主意,而且此人你们还可能听过。”
“谁呀,这么有头脑?”
“叔明的哥哥鲜于向、鲜于仲通便在雇佣了好几百人做此事,所以我说一定会找到人问。”
“是这家伙。”汪子华恍然,“大唐不是不允许官员做生意吗,他怎么敢这么做?”
高汉拉了他一把,“明着肯定不行,暗地里谁管?鲜于家也是蜀中大户口,他不会说是家里人做的?再说这事儿不二先生既然知道,那卓家想必也有份,弄不好章仇兼琼也参合了,端地利用宝山做得好买卖。官商、官商,这两字自古就不分家。”
卓不二瞅了瞅高汉,笑而不语,默认了他的说法。
“别光笑啊,既然我知道了,那能不能也给我点好处?”高汉打蛇随棍上,连下就赖上了。这里地处交通要道,离雅州也不远,这么好的条件当然要为飞凤国想上一想。
“这事我没参与,你要茶园得找章仇防御使或者鲜于仲通。”卓不二回道。
高汉点点头,记下了此事。
正如卓不二所说,山顶虽然云雾也浓,但并不象山脚那样阴凉,一块块茶园碧毯一样挂在青松翠柏、流帘飞瀑之间。数百个忙碌的身影在茶山上或隐或现,不时有山歌这边响来那边和,此情此景几如世外桃源。
关键是有个关键的人,在一座茅屋里高汉终于见到了久仰大名的鲜于仲通。
鲜于仲通与卓不二是旧识,故人来访惊喜非常,不禁好一通寒喧。
高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有点悲催的人物。此人与鲜于叔明长的极象,要不是比他略显老成,乍一看就是个双生子。没穿官服,只穿了一身粗布便装,两手带泥,想来是刚从茶田里回来。
洗过手,众人落坐。鲜于仲通对于卓不二让高汉上首座异常惊讶,他知道别看卓不二虽然不着调,但在他们贵族圈里那可是一个相当孤傲的人,什么时候会给如此谦让了?
“这位是……”
“吾师高汉。”
还好卓不二没说“吾王”,不过这郑重的回答也搞得高汉很不好意思。
鲜于仲通大吃一惊:“据我所知你甚少朋交,只和李白那狂生亦师亦友,也曾听说教他剑术,却不曾听说过你还有师傅,而且年纪还这般小?”
鲜于仲通明显是想岔了,只不过这下不但他惊讶,就是高汉和汪子华也吃惊地瞅向了卓不二。
尤其是高汉,震惊地向卓不二问道:“李白跟你学剑术?”
“互相印证、切磋而已。”卓不二很谦虚,随后向鲜于仲通解释道:“吾师主要是在小说之道上给某答疑解惑,非是剑道之师。”
“哦,原来如此。”鲜于仲通向高汉拱拱手便不继续问了,脸上的摆明了就个字“不以为然”,分明就是看不上“小说家”这重有辱正统士人的身份。
见他这样,卓不二有些着恼,“吾师是金城公主义子,亦是雪域联盟之总教官,还是章仇防御使和叔明兄的座上贵宾,仲通何敢轻慢?”
鲜于仲通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向外喝道:“上茶,上极品碧潭飘雪,用甘露水!”
立时有童子由外面进来,奉上茶水、茶具,鲜于仲通满脸含笑地给三人表演了一回茶艺。此煎茶法却不似一般加盐、佐料之类的咸茶,倒与功夫茶的流程相似。
“不知贵人当面,适才多有得罪,在下谨以此茶向各位赔罪。”鲜于仲通献宝一样把茶盏送到各人手上,第一个给的自然是高汉。
此茶清香扑鼻,水色淡黄,轻轻一抿便觉口齿间香津涌生,端地是佳品无异。
“好茶、好水、好手艺。”高汉不由得大声赞到,这还是两世为人以来头一回喝这样的好茶,一口干掉后一送空怀,“再来一盏。”
悉料,鲜于仲通听到这话脸上神色相当怪异,似笑非笑地把自己的那怀往前一递,“你要能受得了,就都给你吧。”
“咦?一盏茶而已,怎地作这付表情?”高汉十分奇怪,忽觉胸腹间一丝凉意陡然升起,转瞬便向下丹田处遁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