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宾就点点头,随即脸上冰若冰霜,恨恨说道:“吐蕃出兵象雄的事儿我听说了,要不是墨先生拦着,我非带兵跟野祖茹拼个我活不可,当我东女真是好欺的!?”
高汉这个汗哪,幸好没事,要不然雪域就得闹开锅了。
离开宾就,回头却迎上了皇甫惟明热切的目光,碍于有章仇兼琼在旁边,高汉没敢对他表示相熟之意,只点点便与墨志子叙谈去了。
“你在象雄的事我都听灵儿说了,干的不错。”墨志子欣慰道。
高汉则有些沉重地向他提起了对现世的担心。
墨志子深思良久才开口道:“天地将生巨变,连带着人间也将乱象丛生。”
“什么!?”高汉一激凌。
“要在你丹田未破之前,你应该能感觉到现在元气消减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用不了多久,恐怕就得消失怠尽。那些老家伙们大概是想趁元气示消之际,或寻求突破长生,或再觅福地洞天以备不时之需。也有想趁机搞事的,还有极力确保天下太平的。总之,在这乱起之时尽显人间百态,这也是让你察觉到不安的所在。”
高汉脑袋嗡地一下大了。墨志子有一点说错了,丹田破了,可自己还有阴阳元在,虽修炼不得,便对天地元气的感应未失,就是自己为了炼“意”,刻意地忽略了阴阳元。这阵子总是心神不宁,办事象是缺了根弦一样,大概就是源自于元气的波动。
“巨变会是天翻地覆吗?会对世间生灵有什么影响?”高汉颤抖着问道,好不容易穿到这里重活了一回,再赶上个世界末日……老天,你这是要整哪样啊?
墨志子一乐,“瞅把你吓的,巨变只是断绝了元气的来源和反复,我所知也不多,大概只有象你师父一类有上古传承的大德能清楚吧。”
墨志子的话说的很轻巧,但高汉却从中感觉到了一丝丝不愉。“他对我师傅那类人不满!?”
“修炼之法亘古流传,修行之人不知凡几,或是采补过堪,报之有限,久而久之便会断绝。只要不再产生其他**,对原本就不修炼的普通生灵倒无堪影响,对此害怕的应该只是那些乞望长生的人。你那意之法我琢磨过了,应该跟武技一样是种不依赖元气的新修炼方法,所以在元气缺失一事上你倒不用过分担心,。”
高汉明白了,闹了半天元气这东东跟石油之类的能源差不多,啥时候被人类自己糟蹋没了啥时候还可以再找新辙。
高汉抹了一把冷汗,一屁股坐了下来,“还好,还好,咱不求长生,只求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平安对你来说恐怕是奢望。”墨志子一言说得高汉心上又是一揪,“天象映射人象,天未变人先变了。我总觉此番吐蕃、突骑施攻唐便是有人想趁乱起事。”
“他们打他们的,跟我一个小老百姓有啥关系。”高汉直撇嘴。
“暗门跟你没关系?”
高汉一僵,“暗门!”
“是,从我门弟子反馈过来的消息来看,此次是诸暗门搞的鬼。杨恭此人现在就在突骑施化名作军事高参,若不是我门弟子行走偶然察觉,还真让他给唬弄过去了。”
“啊哦,您老人家的势力也不小啊,竟然能把他挖出来,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呢?”高汉惊且疑着。
墨志子好笑道:“我跟你说过我是我这支唯一幸存的墨人,但我跟你说过我没有族人、墨者没有其他传人的吗?”
“好、好象是没有吧……”高汉这才发现自己以前是被墨者误导了,犯了主观主义错误,总以为墨志子是当世唯一的墨者,闹了半天人家还是有组织、有身份的人呐。
“在我先祖逝去后墨者于先秦时期分成了三派,一派楚墨,一派****,一派秦墨。每派既有外姓人也有墨家子弟,算上我墨族应该是四支。其余各派所持侧重不同但都以我墨族为尊,这也是墨者传承至今的原由。”
这事儿高汉看过相应的典籍也知道一些,“听先生所说,似乎墨学没被秦汉剪除尽?”
高汉知道,墨学剔除掉以鬼神之说吓唬人的成分外,其主体学说其实是一种原始、朴素的平民主义思想,但有理论却不能以实法证之,加上墨者处事好走极端、人己过堪,所以不被当政者和民众所喜,才有势无成,最终被时人抛弃。
“哼,当权者想剪除一种根植于平民的学说哪那么容易?只要有平民百姓,我墨学便不会败!”墨志子一脸鄙夷道:“这千百年来经历了风风雨雨,墨者只隐于市、村之间,或以农工商技,或以仕侠兵卒行事,从未绝过。只不过,墨学不为王者喜,不著名声罢了。”
会说不如会听的,墨志子再怎么强调也改变不了墨学衰败的事实,尽管墨学肯定还有人暗中坚持,但能传承到现在却不得不进行变通,不敢公然宣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