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真悟到‘意’了?”
高汉洒然一笑,“也许吧,具体的还真跟你说的一样,说不出来,心里面就是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我想等再进一步就应该清晰的得多了。不管如何,我都得感谢静命大师的引导。”
背负的太多,高汉从未轻松过。离开联盟时心中便象是放下一块大石头,本来那时就有机会一悟,但旁边没人点拔,自己也懵懂不知还处在执拗当中,如今算是遇上机缘了。
与高汉的轻松相比,静命此时不知为什么陷进了死胡同。满脸通红、汗出如浆,神色也有几分狰狞。
“魔子休走!”
静命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吓了高汉和乞力徐一大跳,却见他从地上跃起,两眼血红,直愣愣地向前奔去,手足乱舞好象在与什么人争斗。
“我靠,入魔了!”
高汉和乞力徐抢上前去分别别住他的手脚,让他挣脱不得。
“咄!”
高汉暴喝了一声,可静命仍就不见清醒。
“阿弥陀佛”
乞力徐明白了高汉的意思,运足全身功力高吟佛号,强大的意念直贯静命的脑海。
佛号很管用,静命立即停止了挣扎,眼中逐渐清明了起来。
“惭愧,惭愧,贫僧着相了。”
静命很不好意思地致歉,高汉和乞力徐对他的状态都很奇怪,犹疑地等着他解释。
“月前我还在札玛与金城公主论法,谁想一日一伙贼人忽然作乱,杀了随行的三十几个侍卫,俘走了外出游玩的小王子朗支都,走前留书嫁祸象雄。我等追之不及,失了贼踪。公主也被暗藏的贼人所伤,更是伤心欲绝,赞普大发雷霆之怒,欲尽起全国之兵争伐象雄。
我等僧众识破诡计,一起规劝亦不可使其息怒半分。佛密、佛寂两位大师为免生灵涂炭,竟以死相谏才让赞普姑且答应查证后再举兵。
后来有人传说有个极象杨恭的人参与了此事,两位大师圆寂前曾行无上妙法开示于我,杨恭此人悉魔王转世,与天竺外道勾结甚密,王子此劫有惊无险,可着人向北天竺寻觅。”
高汉听得一脑门子浆糊,杨恭的胆大妄为无庸置疑,但劫持朗支朗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儿,他打的什么主意猜不透也不用去猜,肯定没憋好屁。只是两位班智达的表现也太抢眼了吧?
天竺佛教和雪域苯教之间暂时说不上是你死我活,但也绝对不会惺惺相惜,他们会为了众生不让赤德祖赞征伐象雄?打死高汉他也不会相信。而且,佛家的占卜之术也太神奇了点儿,一个月前便能准确地预测到朗支都会因小金偶尔的“热心相救”被送到这里?扯蛋!
看出高汉的怀疑,静命解释道:“两位大师年岁已高,早知入寂在即,选在此时倒也算留下善缘,但预测之事如今不正应验了吗?”
这才对,整那些玄玄乎乎干什么?天下他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给象雄讲情是作个姿态,以示佛法宽容、仁义,而且两人自觉活不长了,以死相谏很有震撼力和说服力,这都是为天竺佛教在雪域的传播作铺垫,虔诚的信仰和些许功德心在高汉看来可以理解但不可以接受。
事情太过玄异便为妖,有悖常理。从青裙那里听说过玄女师傅对他和晶儿的预测与事态的发展暗合,如今已经神智通明的高汉对此也有了几分猜疑。
高汉不排除世上有通灵之事,但那也不是随处可见、人人都会的。所谓预测,高汉更愿意相信那是缜密的推理,所以高汉觉得两僧的预测不是误打误撞就是另有原因,绝对不是什么无上妙法。
“你会妙法吗?”高汉问静命。
“不会,此等妙法是密宗不传之密,贫僧无缘领受。”
“你信吗?”
“这个……”
有前因有事实,本来静命是应该深信不疑的,但高汉一本正经的问话却让他迟疑了。静命是学者型的僧人,较真儿是这类人的通病,因为不会、不通,所以一般不会盲听、盲从。
“就是因为存疑,所以心乱,所以才因恨入魔了对吧?”
高汉一语言中静命的心事,静命面带苦涩地点了点头,“施主既然看得出来,可有解法?”
“有一点儿,但现在我说不出来,还需多多体会,等我明白了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