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早上总是有着飘散不去的细雾,如今天一样的晴天十分难得,德文得跟随着早晨的自己来到蜘蛛尾巷。刚刚太过于激动的德文得在记忆里终于有闲心能够仔细的打量一下周边的环境,蜘蛛尾巷是一处位于伦敦城区边缘的工业区,远处耸立的高大的烟囱以及从清晨就开始隆隆作响的工厂,还有工业生产带来的污染让这片地理交通还算方便的地方注定这里不会是一个适宜居住的好地方。德文得并不清楚麻瓜社会的具体情况,但是这条狭窄的巷子里面脏乱的环境,空气中传来的难闻的味道,垃圾桶旁边细细碎碎的声响足够让他了解到一件事情:如果艾琳.普林斯的日子过得恐怕并不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仅仅是“稍稍有些不顺利。”这样的情况,恐怕用“拮据”都无法形容,只能说的上是“贫困”了。
记忆中的德文得按照邓布利多信上所标注的地点直接幻影移形到蜘蛛尾巷,现在正在门口敲门。德文得站在门口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这栋房子周围没有一丁点魔法的痕迹,没有院落,四处没有魔药的气味,曾经被细细粉刷过的白色已经掉落了大半,墙壁上还有各种涂鸦、辱骂的字眼以及各种污渍。眼前的大门也有些摇摇欲坠,随着打开门的动作还传来了吱呀的声音。德文得上前几步,仔细的观察着开门的人。在这个女人打开门的时候,他并没有认出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出于礼貌也没有仔细的观察,直到后来她自己说出她就是艾琳.普林斯或者说斯内普夫人的时候,他才得知其具体身份。
德文得看着正在进行对话的两个人,开始仔细的观察眼前的女人,而他越看就越觉得震惊。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在的脸上隐约看见了普林斯家的影子,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妇人就是原来的艾琳.普林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艾琳.普林斯应该要比自己的儿子低一年级,在送自己的儿子去伦敦十字车站乘坐霍格沃茨快车的时候他应该也是见过她的,当年的艾琳.普林斯虽然看起来阴沉、孤僻、独来独往,但是她看起来是年轻的,活着的。后来陆陆续续的也听自己的儿子提起过这一代的普林斯好像在魔药方面只能堪堪称得上优秀,却少了一点灵活,甚至听说普林斯已经落魄。在自己的小女儿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更是再也没了这位普林斯的消息,但是他却根本想不到她已经落魄到了这种地步。
她的苍白消瘦的脸颊、凌乱的头发、粗布上面打着补丁的衣服以及那种畏畏缩缩的姿态让她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德文得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她的脸上,曾经的那种年轻的生命力完全消失了,比起任何一个同年龄的女巫来说,时间好像对待她格外的残忍。虽然在对话的最后她挺直了背脊,尝试着努力表现出曾经属于贵族的高傲与优雅,但是那只是让她显得更加可悲罢了。德文得发现了她想要极力隐藏着的扶着门框的时候颤抖的手,那双手红肿,上面都是裂口,留着指甲……他明白了,这位普林斯家曾经的贵女已经被多年以来的麻瓜生活毁了,那双手再也不能熬煮魔药了。
德文得从记忆当中被弹了出来,他颓然的坐在书桌背后的椅子上,没有希望和希望被破灭,他说不出来是哪个更好一些。在心中涌动的,还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悲伤,谁都知道,艾琳.普林斯是普林斯家最后的一个了。不仅仅在英国,还有很多国家的巫师们都对这个千年的魔药世家还抱有希望,对这个毫无消息的继承人抱有希望,希望找到她,希望她可以再次开启普林斯庄园。毕竟找遍巫师界,再没有哪个魔药世家能像普林斯一样已经流传千年之久了,即使没有了传承,但是那种千年大庄园中所蕴涵的丰富的瑰宝也足以让人们垂涎三尺。现在德文得知道究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过一个女巫了,并不是她隐藏的够好,而是她早就已经放弃了自己女巫的身份,成为了一个普通的麻瓜。巫师界这样小猫两三只的人口,即使凭借着魔法,又怎么能在人生地不熟的麻瓜伦敦里面,从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人口当中找到一个和别人没什么不同的麻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