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太后脸上带了寒霜,那个内侍一边暗自后悔的捏着袖子的金锭子,后悔不该为了一时的便宜收了贤德妃的金子,一边赶紧退出去。在太后的宫里当差这些年,谁都知道太后的底线在什么地方。嫔妃和大臣们送上来的金子银子可以收下,可是话不能乱说。“等等,既然是散财童子祖母如何把她们拒之门外?送走了财神可是不吉利啊。你叫她们进来。”水瑛对着内侍挥挥手,拉着太后的袖子:“我倒是对着这位宝二奶奶你很有点兴趣了,当初她老老实实的跟着个耗子似地,怎么一转眼嫁人就成了猫了?再者,皇上还没给我差事呢,祖母发发善心,也叫我发个财,给你重孙子积攒上几个钱买糖吃。”
太后横一眼水瑛,伸着指头虚指着他,宠溺的笑笑:“我的重孙子,很不用你坑来的脏钱买糖吃。叫她们进来吧。”
说着甄氏和元春进来给太后请安,太后不冷不热的叫她们起来:“贤德妃倒是好兴致,带着弟媳妇来我这里了。”贤德妃听着太后的语气不善,忙着起身楚楚可怜的说了一番自己和宝玉姐弟情深,家里的老祖母难免是太溺爱了,一直把宝玉娇养深闺的,好容易出来还犯错了。她心里心疼弟弟,更觉得连累了这些人。宝玉失足掉下马,误打误撞累代了水瑛。“安郡王是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的,臣妾知道太后定然是心疼的。家里老祖母也为了弟弟的事情伤心的不得了。她本想着亲自来给太后赔罪,奈何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只好叫宝玉的媳妇来带她给太后赔罪,还请太后看在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祖母的面子上,不要计较了。”
元春的话入情入理,甄氏也是跪在一边,一身浅绿色衣裳,底下一天把蓝色的裙子,梳着黑漆漆的发髻只簪着些素净的首饰,真有点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甄氏抬起头看一眼太后,仿佛不经意碰见了水瑛的眼神,忽然羞怯的红了脸,立刻低着头对着太后说:“老太太为了爷二爷的事情伤感的不得了,说都是一样做人家祖母的,自己的孙子伤着了看着心疼,将心比心,人家岂不是更心疼。太后身份尊贵,安郡王也功夫超群,虽然没有伤着那里,也被吃了惊吓了。老太太特叫我献上这个给太后压惊。”说着甄氏捧着个白玉如意高高的举起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甄氏抬手,袖子滑落下来露出来一截子白皙的小臂。水瑛看着甄氏露出来的洁白的肌肤,嘴角勾起来个不明意味的笑容。太后看着甄氏奉上的东西,眼神有些诧异,只是一支上好羊脂玉制成的如意,虽然不大,可是整个玉料温润无暇,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缠枝花样。“这个东西我怎么看着眼熟呢,莫非是当初太祖皇帝赏赐给荣国公的哪一个。你们家老太太是太小心了,何必如此呢?”太后也不叫人接过来甄氏的东西,反而是摆弄着绢子,欣赏着手绢上的精美花样。
元春忙着说:“臣妾祖母只是以己度人,对着宝玉莽撞尽力弥补罢了。这个东西也就是太后才能使,还请太后不要嫌弃。”说着元春也跟着跪下来。水瑛笑呵呵的对着太后说:“既然贾家的老太太有心了,祖母也不好回绝了。这个东西不如给孙子拿回去看看,记得当初太祖得了一块上好的和阗玉料,名人雕刻出来八只如意,八公一家一支,为了表彰八公的战功赫赫。这只便是当初那支了?”
“正是这只如意,你们老太太未免是太小心了,也罢了,她上年纪的人,我切收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家的宝玉长得据说很是标致,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可是据说是很聪明的,经常做了诗作京城里面传颂的。虽然你们家是武功出身的,可是可不能总是全是莽夫。就说我的话,请你们家老太太不用心里不受用了,谁家的孩子都是淘气长大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呢。”说着太后叫人收下了甄氏一直捧着的如意。
见着太后收下了赔罪的礼物,甄氏和元春都松一口气,见着太后有些疲倦之色,元春忙着甄氏告退了。水瑛拿着那只如意摆弄着,太后看一眼叹口气:“当初贾家荣宁二公是何等的英武,跟着太祖皇帝出生入死。谁想着后代子孙越发的不成样子。竟然要拿着祖先的功劳面子来换前程了。”太后感慨一下,对着水瑛说:“现成的例子在眼前放着呢,这个如意你拿回去,算是个警醒罢。你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想想如何教育孩子吧。宝丫头是个不错的,你倒是叫我有些不放心,想起一出是一出,教训儿子可不能这样。要耐住性子不要急躁了……”太后絮絮叨叨的对着水瑛讲了好些育儿经,才放了水瑛回家。
水瑛把如意交给了双喜拿着,慢慢的在宫里溜达着,忽然水瑛想起宝钗有喜了,经常喜欢吃酸东西,他想起来御膳房果子房的蜜饯不错,对着双喜吩咐一声:“去御膳房看看。”双喜心领神会:“是,奶奶最近喜欢御膳房的蜜饯,和他们要些回去,”说着主仆两个脚下一转向着御膳房而去。
御膳房在前朝和后宫的之间,边上便是明德门,出了明德门就是太子的东宫和家庙。水瑛从后宫过来,远远的看见一个女子出了明德门向着东宫去了。等着水瑛过去,赫然发现出去的竟然是甄氏,在前边给她引路的是东宫的内侍。水瑛眼神一暗,对着双喜一个眼神过去:“想不出来,这位宝二奶奶倒是手眼通天,连着东宫也能进出自如了。”双喜立刻跑去打听消息,这里水瑛亲自去拿酸梅蜜饯。
等着水瑛出来,双喜的消息也打听出来:“是太子妃听说贾家的宝二奶奶进宫来了,她请她过去说话的。倒是古怪得很,太子妃对着这位宝二奶奶可是很喜欢,她进宫三次,有两次是去东宫和太子妃说话的。”太子妃在宫里是个没存在感的人,命妇们除了在典礼上对着她行礼如仪,剩下的时间几乎是把她当成了影子。
水瑛拿着装蜜饯的盒子哼一声:“谁知道是太子妃还是谁想见见这位宝二奶奶呢。”
听着水瑛的话,宝钗也觉出来什么,她忽然心里一阵畅快:“原来宝二奶奶是看上了真宝贝了。爷这样的,也就跟着我混罢了。”
水瑛听着宝钗的话咧嘴一笑:“看看你是吃醋了,虽然人家说酸儿辣女,只是奶奶也别整天喝醋,时间长了我的骨头都被醋泡酥了。你只管放心,我也不是那种混账男人。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不能叫你受委屈。”水瑛的手紧紧地握着宝钗的手,眼神坚定。
他小心翼翼的把宝钗揽进怀里,叫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水瑛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的道:“你既然把真心和终身都托付给我了,我若是叫你整天为了我伤心还是个男人么?”有力的心跳就在耳边,宝钗两辈子的一直没有依靠的心,总算是驶进了安全的港湾了。
作者有话要说:和水瑛比起来,石头弱爆了。林妹妹都要哭死了,石头还得意呢,我得了该得的泪水,我死了你们的泪水流成河云云,真想扇死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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