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府上水祯和水瑛父子两个关门谋划暂且不说,薛家离着谁做太子,和什么太子党的很遥远,他们一家上上下下的忙着给宝钗置办嫁妆。
薛蟠虽然本性大大咧咧的,可是商海里摸爬滚打几年下来,也能承担起来一家的事情了,而且薛蟠随着母亲是极孝顺的,对宝钗唯一的妹妹也是很疼爱的。想着自己的妹子就要出嫁了,而且还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家。虽然内心深处为了佟庆春和宝钗的婚事没成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水瑛的身份和前途都不是佟庆春能比的。当初甄家的姑娘要嫁给水瑛,甄家薛家的铺子里面订了无数的好东西。薛蟠看着甄家的大手笔心里总是有些不羡慕的。倒也不是薛蟠多看重忠顺王府的权势和富贵,他只是觉得世界上最优秀的女孩子是宝钗,宝钗也值得这些好东西甚至更多的。
可惜薛家的身份限定了宝钗要是嫁给佟家,即便是她箱子里面的私房银子比甄家的姑娘多,但是那些珍贵的木料制成的家具和精美的金银器都不能太多的。可是现宝钗也能和甄家的姑娘一样,拥有这些丰盛的嫁妆!薛蟠早就把甄家推掉东西的不快给忘记了,原先给甄家姑娘作为嫁给安郡王嫁妆的紫檀木家具和精美的银质餐具都被薛蟠拿来,按着宝钗的喜好修改了,成为她的嫁妆。
薛蟠拿着单子兴冲冲的回家,他径自进了薛姨妈的上房,对着母亲说:“妹妹的嫁妆单子大概是齐全了,也是因祸得福,当初甄家推掉了好些东西,那个千工床还想着就要砸手上了,那边的匠工钱都是预支的,请的还是江南有名的师傅。一张拔步床有了最好的料子和工匠。一般家那里能花费这个钱呢。可是现好了,正好给妹妹使。也是王府合该交好运,就算是他们家小世子的郡王爵位没了还不是一样?”薛蟠自认为自己的俏皮话说得很好。
“嘴上怎么还是没黑没白的,这些话也是说的!”薛姨妈正看宝钗的嫁妆单子,听着儿子嘴上随便跑火车,生气的拿着手上的单子敲了薛蟠几下。按着薛蟠的话不就成了忠顺王府根本不是娶媳妇呢,是娶嫁妆呢。薛姨妈看一遍单子有些担心的说:“咱们家以前没经历过,当然是愿意多多的配送嫁妆的,可是别忘了,小世子是小儿子,他们府上的世子爷当初娶媳妇的时候她娘家是多少的陪送?打听了没有?”
薛姨妈心里当然是心疼女儿的,嫁妆这个东西不仅是要看女家的财产和对着女儿的重视程度,也要看男家的等级和对着女家的重视程度。水瑛尽管现没了郡王的爵位,又被皇帝嫌弃了,可是家依旧是皇室子孙,是皇帝的亲侄子。薛家也不能太寒酸了。如今薛家的生意好,加上以前的家底子还有些,给宝钗的嫁妆不是问题,但是水瑛前面有兄长。若是世子娶的世子妃嫁妆被宝钗给比下去了,这不是叫宝钗一进门就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薛姨妈本来就担心王府里面水太深,自己的女儿没有个做官的父亲,娘家没有世子妃硬气,很容易被婆婆和妯娌欺负了。因此薛姨妈这几天把什么都想到了。
薛蟠挠挠头:“叫打听了,据说也是很丰盛的。母亲想想忠顺王府上的世子妃是杭州将军邱家出身的,她家也是几代做官的,又是给世子做媳妇,当然是不能少的。依着说,还是多多益善,家具什么的也就罢了,要紧的是田地房舍和银子,那些东西不显山不漏水的,给妹妹自己悄悄地拿着不是更好?也省的妹妹受委屈,叫家瞧不起。”
“私房体己是要的,想着那些面子上的东西要恰到好处。想他们府上是王府,俗语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妹子的嫁妆若是看着寒酸了岂不要被嘲笑。若是太显摆了也不好。这个百工床的愿意是心疼妹子,可是想着若是他们家世子妃的嫁妆里面没这个,岂不是叫她多心?或者王妃认为咱们是故意显摆的,一股子小家子气。”薛姨妈对后宅里面的事情很清楚,男和女看事情的眼光完全不一样。
“真是叫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们家世子妃进门的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谁能记得住呢?儿子也不是做高官的,跟谁打听啊?”薛蟠有些急躁起来嫩,他身边的接触的官职最大的也就是个四品堂官,家是王府啊,总不能叫薛蟠去忠顺王府上问吧,到底和谁打听去啊!薛蟠的急躁脾气上来了,一头是汗的站起来屋子里走动。“只怪咱们家没有做高官的亲戚!”薛蟠不断地抱怨着。
薛姨妈忽然想起一个,眼前一亮:“也罢了,这件事倒是想起来一个。林家的太太是太后身边老了,她又是媒,自然是要问问她的意思。蟠儿不要着急了,这件事亲自出马。准备些礼物带着去林家也好开口求家帮着办事。”
“妈妈这几天还是别去,姨妈家的宝玉对着家太太口无遮拦的浑说,现林家说他们太太病了,正杜门谢客呢。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是林家真的恼了,不想理会贾家上门求饶的。”薛蟠消息灵通和母亲开始八卦亲戚家的好戏。
薛姨妈一怔,想着宝玉的出言无状:“若不是宝玉太气,林姑父是断然不会这样的。那天是没跟前,宝玉说的那些话真的叫没法子说。当初还以为是小孩子淘气,不喜欢婆子们伺候也是有的。教养嬷嬷们当然是唠叨些,谁家的孩子不都是从小跟着嬷嬷们学规矩的,宝玉嫌弃嬷嬷们嘴碎也就罢了。谁知那天竟然对着林家的太太胡说起来了,真是被蒙了心窍。”薛姨妈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只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