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去找他啊!”
“啊?”
妇人笑道:“阿郎还是放不下面子,其实这其中的道理,阿郎比奴更加清楚。”
吕程志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点点头。
“既然如此,阿郎不妨扪心自问,是面子重要,还是前程重要?
亦或者说,阿郎可以想一想,除了那位杨公子之外,还有没有其他选择?若没有的话,阿郎只管依照本心行事就是。就像你当初去昌平,是否如现在这般瞻前顾后?”
吕程志听了这话,更低头不语。
他轻轻搓着手指,沉吟半晌后,终于抬起了头……
正午时分,杨氏带着杨存忠回来了。
她在北市里打听了一番,又跑去南市找人询问了一下,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七里亭和白水塘这两个地名。
这也让杨守文心里更加疑惑。
洛阳周围没有七里亭和白水塘?那纸条上的警示,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纸条是谁送来?
杨守文掰着手指头算,这洛阳城里其实没几个朋友。
上官婉儿有可能,但不会是她。如果真是上官婉儿的话,她大可以正正当当的传讯示警,而不是偷偷摸摸。郑灵芝?也不可能。他要是找杨守文示警的话,没必要用这种方法。除了这两人之外,香山寺的玄硕法师?杨守文想了想,把他排除。
薛楚玉,和他父子是利益之交,而且也不用这种手段。
贺知章和他,说穿了到目前只是酒肉朋友,更不可能以这种方式。
张旭、李林甫、沈庆之……杨守文几乎想遍了所有可能的人物,但最终都又否定。
会是什么人?
杨守文是真想不出来了!
“兕子。会不会是有人和你玩笑?”
杨氏见杨守文一脸的苦恼,于是宽慰他道。
杨守文摇摇头,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一个恶作剧。
不知不觉,天已经晚了。
随着入夏之后。白昼越来越长。
眼见快到辛酉时,也就是下午五点,他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高延福说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杨守文便换了一身衣服,一手持鸦九剑。一手拿着折扇,施施然走出家门。
这是归义坊,铜马陌距离太平禅寺也不算太远。
铜马陌坐落在归义坊的西南角,而太平禅寺则位于归义坊十字街的街口。
不过呢,太平禅寺的大门并非是朝坊内设立,而是位于坊外。归义坊内,有一个后面,杨守文径自来到了后门外,上前抓住门环,轻轻叩击门扉。片刻。门开了。
开门的人,是一个白面无须的老者。
他看到杨守文后,不等杨守文开口,便轻声道:“杨公子来了,请随我来。”
这老者看上去年纪不小,但须发纯黑,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受。
杨守文一愣,便跟着那老者进门。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可以闻到一股从老者身上传来的浓浓奇香。
“老先生,认得我?”
“大名鼎鼎的谪仙人。杨青之谁不认得?”
老者微微一笑,便关上门,然后在前面带路。
“老先生,门不上闩吗?”
老者头也不回。沉声道:“杨青之放心,这是太平禅寺。”
‘太平’两字被他有意无意的加重了语气。可以听得出来,老人内心中对这两字的自豪。
他既然这么说,杨守文也就不再多嘴。
也是,这里是太平禅寺,谁又敢在这里闹事呢?
随着老人。沿曲折石径而行,就看到这禅院之中,树木葱郁,幽静而祥和。行走在其中,仿佛时光凝固。那一抹暮色斜照禅院,禅院中的花草、树木莫不流露着一种别样的美感,更让人产生一种神秘的感觉。杨守文行走后面,忍不住轻声赞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