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刚刚殇若与着鬼差缠斗,莫夕瞳生了护短的心出来,可这般的直肠子的性格,总还是不好的,“阿瞳,言下留情。”
殇若的劝谏之言还未落下,那鬼差就冷冷哼了一声,“君上的事,岂是你等能够妄加论测的。”
这样一说出来,殇若倒真有好奇了,这阎君究竟是因着何事而沉睡,而现下苏醒过来,却又记不得任何人。
“各位,阿瞳之言虽然有些失礼,不过,各位能否告之阎君是因何而沉睡的。”殇若的言语里面缓和了一些的冷意,那鬼差瞪了莫夕瞳一眼,显然有不满莫夕瞳之意。
“君上沉睡,倒是让你等凡尘之人踏进了鬼狱。”刚刚的缠斗,虽然是殇若强胜了他们,但是,殇若却看得这些鬼差有了一些崇尚阎君之意来。
“你这是什么话。”莫夕瞳的身子朝前踱了两步出来,那鬼差也没有理睬她,唇线倒是开了一些弧度。
“君上之所以沉睡,是因为过不了情之劫难。能告诉你们的就只有这一些,其他的,不知道。”鬼差说完之后,抖了衣摆就朝前走去。情劫么?因为受情所困,所以,才会使得其沉睡么?
如若是从前,殇若只会呲之以鼻,将那阎君从上到下的看轻了去,但是现在,她却有点为着幽冥阎君感到有一些的佩服,那该为之沉睡的品格,实实在在的是值得让人称赞的。
鬼差散去,只有那一些还未过得去忘川河的生魂还留在了此处,那些生魂,被一个一个将安排上了船只。
她同着莫夕瞳上得了船,那摆渡的生魂,也未找她与莫夕瞳要得了那鬼狱的币来,这样也好,她全身上下,除了那最重要的东西之外,再找不出一枚的冥钱来。
莫夕瞳东张西望,一副好奇的面色,殇若看着那河里面漂着的黑色生魂之头,一点都没有人打量的劲头,落月是一个苦命的女孩子,从小父母皆亡,而现今看到这样让人心生恐惧的一幕,会害怕么。
殇若每每一想到这里,那心口处就被着股股的内疚淹没,这样的痛意,便就使她的手脚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她的眼线放到对面的河岸,那里的生魂,整齐地排列着,由着鬼差引路,便一个一个的接连过得河去,然后进得一座宫殿里去,那宫殿亮闪闪的,殇若轻声地念出来。
“去魂宫。”
去魂宫的旁边,有一座低矮的石碑,上面有暗红色的痕迹,看不到上面提的是何名字,只觉得这石碑有些年久。
船靠岸边,殇若随着生魂下得船来,引路的鬼差打量了她与莫夕瞳一眼,倒没有为难她们,只领着生魂入了去魂宫。
“姐姐。”莫夕瞳叫住她,殇若转得头来,“姐姐,夕瞳得跟姐姐告辞了,姐姐去了去魂宫之后,便就可以进得那幽冥十八狱了。夕瞳要去寻那修罗殿。”
幽冥十八狱么,殇若点点头,也是,各人都有各人的路要走,能够相锋一时,也算是有缘,如若再跟得她一起的话,她只会连累了夕瞳。
她朝着莫夕瞳道了声保重,便就看着莫夕瞳的身子绕过了那年久的石碑,那一抹鲜红的身影,在黑暗的尽头消失去了。
唉,红色虽暖,可是,照得进莫夕瞳的心里么?
殇若的眼线回转,落到了那石碑之上,刚刚离得远,她看得不清,而现今,她瞧清楚了,这石碑,有着自己的名讳。
而它的名讳,叫做,三生。
三生石,生生世世之事,都能够将之看得清楚,不论前生,还是那魂起宿命开始之时。
殇若走得近来,那三生石碑的石身已然泛着黑纹,身处在这忘川江的岸边,三生石,不知送走了世间多少痴情之魂。
可是,没有一个生魂停下脚步,将那一段段过往之情尽数记起,因为,它们走得太于过匆忙,以至于遗落了那最初的情意。
情,可怕的不是忘却,而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记起。
记不起来,成了那最痛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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