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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公子这是在威胁殇若么?”她眼风轻转。
“如若姑娘认为这样的话你才能讲,那么,就当是在下的威胁吧。”
“唉,即墨予漓,真不知你到底是何用意。”她摆摆头,眼里泛起丝丝水泽,“其实我,根本没有名讳。这个名字是落月起的。”
她的思绪开始飞荡,散在那段难忘的日子里。落月脸上的笑意仿佛还是那么鲜艳明亮。她被爹娘弃于荒野山外,没有人疼爱,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
尽管琵琶骨头被穿透,她都不怨谁,这是她的宿命,无法改变,只能承受。饮落月之血,实属罪孽深重,亡人之血的疼彻心痱,独自一个的天天逃亡,才交织成她这个最完整的殇若。
“如果不是因着白镜真人无法将我身上的灵魂驳离,恐怕现在,根本没有殇若在你面前。”她自嘲地瞥瞥薄唇。对此,白镜真人对她说,唯有开得天眼自行下去冥府一条途径。
但,要开得天眼,又谈何容易。如若不是如此,她也不用跟着他修习剑术。
“殇若姑娘,在下以为,有些事,强求的话,对你来讲,不是好事。”即墨予漓的话穿进她的耳朵里,不是她要强求,是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强求。
“在下在光邑还有间宅子,既然白镜真人嘱咐在下教习姑娘剑术,那么姑娘稍晚些便向白镜真人道别吧。”
即墨予漓的术法她没有怀疑,只不过,她没料到即墨予漓会这样的上心,现下就履行了诺言。
天光照射在殇若的脸上,泛起雪白的光彩,即墨予漓看得出神,这样的女子,其实值得最好。但是,宿命如此,交织给她的,却是那极度的悲伤。
殇若的心境稍稍平复了一些,便向白镜真人告别,真人让她跟着即墨予漓修习剑术,待到能修习完之后,便会为她开启天眼。
天眼?如果她的天眼打开,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
会不会看到她的爹娘模样呢?
出了夏王宫,即墨予漓蓝色的衫衣在她的前方划出了光彩,就这样跟着他走了么?这样长长的街道,仿佛即墨予漓要和她走到那尽头去。她想,如果,如果能一直跟着他走下去,那她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呢?
“殇若姑娘,在下听闻姑娘没有姓氏是么?”即墨予漓转过面,就看到一张倔强而又清秀的脸,高仰着头,毫不屈服。他的眼瞳里划出一丝的赞赏,即使她遭遇了世间最为悲伤的事情,但仍然不愿意低头。
“即墨公子何意?”她的面上泛起了戒备,知道她没有名讳,是来嘲笑讽刺她么?虽然她已经听那讽刺麻木了,但仍然还是会感觉到疼的。
“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是想,如果姑娘不嫌弃,不如跟着在下姓即墨可好?”即墨?可是让她叫做即墨殇若?听起来,好像挺奇怪的。
“即墨公子的好意,殇若自当心领,只不过殇若的姓氏,应该由我的爹娘来取。”总归不是和她有相同血统的人,在这一点上,她非常执着,连爹娘都没有给她取,她也不想要把姓氏也冠上别人的姓。
“也罢,随你吧。”即墨予漓也不再勉强,女子一旦执着,恐怕就算天雷轰顶也绝不会回头。他的母亲也是这样,虽然是一介凡人之魂,但是一旦付出了真心,哪怕是那黑暗之源头,也不会松手。
往些年他为母亲感到不值,但母亲总是对他笑,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今日他好像有些明白那笑的含义的。
殇若朝前迈了两步,站到即墨予漓的右手边,是不是这样,她才觉得跟他们没有区别?
“即墨公子,修习剑术,以殇若的见解,想来跟道术没有太大的出入。”总是要先吐纳运气之类吧,不然,何以修习?
“不完全相同,道术讲求仙道度人,运气修身,但是剑术,却是以剑为术,剑即为法。吐纳运气剑术同样如此,但是,却要将七经八脉打通方才能见其效。”即墨予漓跟上殇若前行的脚步,蓝色衫衣跟着殇若的浅绿色衣摆互相纠缠,遥相辉映。
“可是将气与七经八脉互通?”她望向即墨予漓俊雅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失神,其实即墨予漓不得不说真有一种清逸出尘的翩然。
“殇若姑娘果然聪慧。在下虽然身负了剑术,但是却从未收过任何一个弟子,既然姑娘拜在下修习剑术,总归还是应该……”这个意思可是让她入剑门?
“应该喊你一声师父?”她看着即墨予漓朝她点头,师父?是不是像初尘唤白镜真人那般,初尘说师父待他很好,这样,如果即墨予漓成为她的师父以后,她也能同初尘那般得到师父的疼爱呢?
旁边有奴仆递上茶盏,她接过来,双手捧上,恭恭敬敬地朝即墨予漓的主位行了个大礼,正在拜入了即墨予漓的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