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完在影视城的戏份,随着男女主的回归,《国色》剧组的一拨人都奔赴沙漠,和已经在在那边准备了一个星期的小分队汇合,争取在半个月之内拍摄完之前因为停拍风云而一直滞缓的戏份。
直到空姐过来提醒关闭手机,裴域才依依不舍地关了手机,通红的眼里还带着血丝,他突然一把拽住了身侧正准备闭目养神的安大影帝的袖子,祭出最娴熟的咆哮体发泄不满。
“你居然没有保护好我的女神,就那样让她冻死在冰冷的河水里,我恨你恨你,恨你!”
安澍头疼地看了下周围一圈忍着八卦的表情,却都竖着耳朵听戏的人,侧开身让裴域看了眼在靠窗的位置上盖着毛毯睡觉的苏愔,“你可以喊得再大声一点。”
裴域立刻就像个被戳了洞的气球,开始“嘶嘶”地漏气。
最后他躺在自己的位置上,泄气地闭了眼,没两分钟就彻底睡着了。
谢猗来沙漠之前,赵承阳的军队刚和塔塔族大战一场,在朝廷的补助迟迟不来的条件下,为了守住城内的百姓,他手下训练精良的私兵折损了三成,而手下一个副将一时心软收留的女奸细又折了几百军士的性命,几乎让他这些年的筹谋付之东流。
所以他才会对初来乍到的谢猗处处防备,即使已经默许了她幕僚的身份,但却从未给过女子身份的她便利,就等着这位千金小姐在满是男人的军队里受挫,低下她那和她父亲一样高贵的头颅来软语相求。
但谢猗却在吃了几次小亏后彻底在军队里站稳了脚跟,士兵门不再谈论她的美貌和女子的身份,而是异口同声地感慨起有个女人的好处,连和赵承阳自小一起长大,在军中当了军师一职的荆展之都对她和颜悦色,青眼相加。
心有郁结的赵承阳特意把商量了数次都没有定论的战后统计的工作交给了谢猗,本来是想让人看见她一介女子的不知轻重,却没想到连自己都被震惊了。
站在大营中间的女子早就换成了青裳直袍,比一般女子更显眼的身高让她看着更加落拓,身上世家大族所涵养出来的贵气更是让人不自觉就把目光停留在了她身上。
“……战报如何报,就是要看大殿上的那位想看我们如何报。战胜是必要的,但为了胜利所付出的代价,却也得一一陈述清晰。各家各户为国捐躯的男儿,在外族入侵后所损失的牛羊,因为后备粮草来的不及时而造成的军士疲战,这些都需要英明神武的陛下来安抚,以示陛下的英明,还有城墙屋舍在战后的修缮所需,百姓青黄不接的粮草需要,这些,务必都要列清条目,由前去汇报的将领一一和陛下陈述。”
她看了下坐在主座上眸色深深的人,骨子里藏着的好胜欲再次冒了头,清亮的眸子不偏不倚地和人对视着,还含了三分笑意。
“当然,为了歌颂陛下安定边疆的丰功伟绩,自然是必须为陛下在城外建行宫以展现皇威,威慑外族,但这建宫的人力和财力,就有得有一番新的规划了。”
赵承阳定定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之前他们对战报举足难定的就是该不该把私兵的人数算上去,算了怕被猜忌豢养私兵有反心,不算又让士兵白白枉死,死后更是连名都不能光明正大,而眼前的人却把名称一推,连朝廷对伤亡的兵士的补助都计算进去了。
还巧立名目,返回来坑了朝廷一把粮财。
把殿上那位的好大喜功的心思算了个透。
赵承阳的和她对视的眼眸微敛,目光不掩阴狠,这样的人,要是不帮着他,还是得尽早除去。
在无声的对峙之后,他把案上粗粗列出条目的纸递给荆展之,“按着这些,找善算的人,补充得完整些。”
荆展之刚把纸拿在手里,谢猗就上前一步,自请谋算。
赵承阳端坐在主位上,把她说完后和荆展之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尽收眼底,拒绝的话几乎是没有经过细细思索就出了口。
“不行。”他很快就在一众的注目礼里找到借口,“谢幕僚善言辞,我这里还有不少的文书资料需要你费心。”
他看着谢猗微微失望的神色,瞬间就觉得之前压抑下来的郁气在这个时刻消失殆尽,抿了嘴角掩住笑意。
有影帝为演技做出了表率,整个剧组都保持了相当高的工作效率,拍摄的进程加快了不少,也让一众工作人员就见证了相当有趣的画面。
镜头一开,瞬间入戏的安大影帝对着苏影后简直就是各种高贵冷艳,看她各种不顺眼,每分每秒都在找着机会挑她的刺,而下了戏,作为二十四孝男友的典范的安大影帝就围着女票各种嘘寒问暖,来递过去的水都要自己先尝一口水温,恨不得把人直接装衣兜里,眼珠不错地关爱着。
默默在手机里储存了一叠照片的工作人员恨得咬牙,巴不得直接把照片扔在微博上邀请所有单身狗让一起受虐,却又被沙漠里的网速卡得哭天喊地,连微博的界面都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