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摇摇头,回道:“三奶奶,奴婢也是道听途说。其实在那之后,夏二老爷和夏二太太曾找过老爷和太太,因为老爷太太担忧三爷的病情,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闭门谢客,这才没有见他们。”
此刻夏堇终于意识到,她不仅被剪了翅膀,还被蒙住了眼睛。不要说夏家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就连江家她也一无所知。此时此刻,她最担心的是奶娘。发生了这两桩事,夏知瑜还会放过她的乳母吗?
“还有其他的事吗?”她沉声问竹青。见竹青摇头,她不再言语,只是默然盯着床上的江世霖。
傍晚时分卫晨才从外面回来。夏堇顾不得其他,迎上前问道:“先生,可顺利?”
卫晨点点头,没有言语。
夏堇心知,江家的人恐怕都猜到了,卫晨隔几日就出门,一定是为了她的母亲妃常宫闱全文阅读。江家知道的事,恐怕夏知瑜也会知道。有了齐氏和夏芯这两桩恩怨,夏知瑜会不会不顾一切想把她的母亲找出来?
夏堇一阵心慌,急问卫晨:“先生,一路上可有人注意你的行踪?”
卫晨见夏堇问得奇怪,情不自禁看了她一眼,又环顾四周,言道:“你们先出去,我要替江公子施针了。”
人人都知道,卫晨不喜欢有人在边上看着他施针。夏堇不敢强迫卫晨回答,正要随众人离开,卫晨突然开口要她留下,同时也把他的随从留在了屋内。
夏堇立马朝竹青等人看去,就见竹青和李大嫂对视一眼,而杏红不知道与绯红说了句什么,众人鱼贯而出,“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卫晨看着她们的举动,微微蹙眉。他知道自己大概已经无法扭转江光辉的龌龊想法。他对夏堇生出一股歉意,可想到她与崔文麒,想到她早就谋划着离开,他又释然了,淡然陈述:“我并没有去见你的母亲,但赵大夫已经派人告诉我,她已经醒了,情况稳定。赵大夫这两天会留在小院照顾她,你可以放心。”
夏堇的脸上难掩喜悦,又担心地问:“二叔父他们,会不会找到母亲?先生虽没有见过母亲,但他们应该知道,您和赵大夫一早熟识,说不定……先生,我不是质疑您,可是……”
“暂时还没有人发现你的母亲。”卫晨打断了夏堇,用考量地目光看着她,问道:“你为何突然有此担心?”
“我……母亲真的没事了吗?”夏堇再次确认,见卫晨肯定地点头,她才道:“在先生回来之前,我和竹青说了一会儿话,关于齐氏和二妹的事,我刚刚才得知细节。有些事很奇怪。”
“怎么奇怪?”卫晨侧目,又道:“我答应了你留下,就一定会留下。”他的眼下之意,夏堇不需要找借口撇清自己与这两件事的关系。
夏堇知其意,但一直以来都是她求着他,她只能好声好气地解释:“先生,齐家在荷花里的宅子并不小,如何在一夜间起火,还把人烧死了。这不是二婶娘可以办到的。”
卫晨不语。原本他以为是夏堇派人纵火,这才如此生气。可是听夏堇的语气,她分明是在怀疑张氏,又觉得张氏根本办不到。
夏堇越说越觉得事情可疑,接着又道:“先生,或许是我胡思乱想,但是依我想来,若是家里不小心着火,没有特殊情况,总不至于全家都被烧死……”
“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事情很奇怪。另外,我和先生日日见面,我从不知道您曾经见过令堂弟,二妹人在夏家,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几个姐妹,虽算不上养在深闺人未识,但我们鲜少出门。二婶娘为了某些原因,应该一直派人守着二妹。在这样的前提下,她是如何到达酒楼,又是如何被人认出来的?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出门的,但她被人认出来,是她的帽子被人撞落,她在慌乱之下要求世熙送她回夏家。我们都没能认出她。她看到了晚到的世澈。情急之中,她上前就要拉他,世澈自然是急忙避开。那时他们就站在酒楼的楼梯口,人来人往,而她对世澈直言,她是你堂妹,被人听到了,这才揭破了身份。”
听到这段叙说,夏堇直想说,夏芯真是蠢得没救了。想想前世的她,她敢借着探望她为由,在江家千方百计“偶遇”江世澈,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她细细思量着卫晨的话,确认道:“真是她自己对大伯说出身份,不是被人认出来的?”
“我说的是我亲眼看到的。另外,我想我欠你一句道歉,先前是我太过先入为主,误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