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香江的夜晚却始终灯火辉煌。
一栋旧楼的三楼,黄sir带领的重案组,刘建明带领的cib(bureau刑事情报科),众多的警察在此处设立了一个临时的指挥基地。
这里曾经是一个补习班,有黑板,也有桌椅。
现在,黑板上贴着大大小小依次排列的地图以及建筑设计图,黄sir站在前方如同老师一般给众人讲解,众多的警察也都如同学生一般或坐或站在桌椅旁听讲。
“今晚的目标是一个贩毒集团,情报说一个钟头之后,他们会跟一个泰国卖家交易。交货的地点,就在对面大厦三楼的一个单位里面,但交货地点还未知……”
教室内的另一块白板上,赫然贴着几张黑白色的照片:韩琛、迪路、陈永仁,均在榜上。
黄sir解释过后,扫视众人:“没问题?开球!”
一声令下,所有人训练有素的收拾着凌乱的桌椅,把所有带来的通讯设备摆放设置好。
刘建明脱离人群,走到教室外的阳台,镇定自若的打电话给韩琛。
电话还没拨通,黄sir突然走近:“不好意思,call地你这么急。”
刘建明若无其事的笑笑:“不要紧,都是做事。”
“喂?”韩琛的声音响起。
“喂,老爸?你叫老爸来听。”刘建明信口胡诌。
坐在豪华轿车里的韩琛露出一个意会的笑容:“你说。”
当着黄sir的面,刘建明早已不是那个做坏事还会心虚冒汗的坏小子,遮盖掩藏几乎成了本能:“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做了饭总是要吃的,回来的时候打给我,帮你热一下。”韩琛有问有答。
挂掉电话,刘建明还记得跟黄sir寒暄:“你这么轻松?”
黄sir没受丝毫影响,看起来真的跟只是看场球一样:“工作嘛,不行就下次。”
说说笑笑,黄sir走开。陆建明看着对面的大厦,忽的笑了一下。
韩琛在监视他,甚至在监听他,从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怎么会什么都不做?
他已经查到,韩琛的手里有录音带之类的证据,但是仅仅销毁这些证据不够。最大的证据,是韩琛。只要被抓捕,韩琛随便说点什么,刘建明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杀了韩琛,刘建明才真的不放心。
韩琛一定要死,因为刘建明不想自己身败名裂。
当年韩琛带着所有跟他一样的“卧底”起事时曾经说过:“这条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
刘建明认为韩琛说的很对,路怎么走,当然要自己选。
——
韩琛坐在车里,陈永仁坐在副驾,迪路开着车。
挂掉刘建明的电话,韩琛往后靠了靠,整个人几乎要陷进车椅里,嘴角挂着笑容。
他已经找到了代替品,刘建明,今天之后就可以彻底“回家”了。
便当已热好,欢迎随时品尝。
——
“我已经尽量挑拨他们的关系,但是,但是……”温子君道。
“你不可以急,越到这个时候越应该冷静,谋定而后动。”倪永孝道。
温子君躲在房间里,妈妈的今天便宜老爸说晚上加班,她打电话给陈永仁,关机。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急,就像是阿孝说的,冷静才能想到好办法,不能慌乱。
可是看着手机上的日历数字不断的变化,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刘建明那边没有任何动静,韩琛也一如往常。
温子君这些日子总是在做梦,梦里,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画面变成了近在眼前,黄志诚从高高的楼上掉下来,陈永仁死在了电梯里,他们挨在一起,葬在浩园。
渐渐地,她开始惧怕睡觉,每天都要喝几杯咖啡,直到工作累瘫了才直接入睡。
但是后来,她开始失眠,她去看医生,医生判定为精神压力过大,有些神经衰弱,建议她平时多做运动,发展一些其他爱好,顺便给她开了一些安眠药。
再后来,安眠药已经不管用,但是医生不再给她开更大剂量,并且要求她不要太过依赖安眠药。温子君夜不能眠,形容枯槁,每天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疼。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等待死亡的绝症患者,不能跟任何人说,就算可以跟倪永孝讨论,也只是讨论一些解决办法,有些事却是说不出口的。
温子君无法解释,自己怎么那么肯定韩琛会杀了黄志诚,也无法解释自己那么肯定陈永仁为什么一定会死。她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半个字,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儿子,妈妈,陈永仁,黄sir,尤其是后两者,半个字都不能提。
她终于解了陈永仁的感受,恐惧就像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大山,压得她窒息。
——
教室内,各人员已经准备完毕,本区内的所有手机以及无线电波均已进入警方的监听内。
刘建明回到屋内,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带上耳麦,他负责监听所有电话,而他旁边,同样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的,是他的组员*,负责内部通讯联络。
警方在这种行动中,通常使用无线电波,刘建明很正常的问黄志诚:“黄l(频道)?”
黄志诚答:“454870。”
屋内所有人都开始调整帧频,刘建明一脸正直的用计算机给韩琛发了讯息。
所有人都按兵不动,屋内只有刘建明“啪啪啪”的打字声,黄志诚踱步,慢慢走过来。
刚在刘建明面前站定,*倏地拿起无线电开口:“注意,雀仔到,雀仔到。”
监控摄像屏幕上显示着韩琛带着几个手下从车里出来,陈永仁跟在他身边。
韩琛扫了几眼大厦周围,很明显已经知道了警方的部署,不过似乎没放在心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