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女人!”又差点摔了个倒栽葱的塞利弗没好气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一抬头,竟然发现旁边的研究员好像正在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
塞利弗顿时黑了脸,冷飕飕的视线扫向所有人:“你们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吗?”
众人立刻把视线挪开了,可是脸上那残留的表情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这个时候玛琪骨气勇气小声说道:“丝布琳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您……您不是很应该当着她的面说她丑的,会伤到人家的心的。”
塞利弗怒火冲天:“她现在那个鬼样子本来就很丑,我还不能说了吗?什么伤心,她又不是人类,根本没有心脏好不好!”
此话说完,众人又开始偷偷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了,就好像塞利弗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似的。
好吧,他承认,自己就是个为了钱无恶不作的混蛋,可是这群人凭什么那么看着自己!更何况今天,明明是他自己被丝布琳欺负得比较严重好吗?被撞倒在地的又不是她!
以前他的行为可比这些过分多了,也没见这群人怎么样啊!塞利弗发现了,自从丝布琳出现之后,他在这些人当中的威慑力就越来越少,以至于现在他们当中竟然已经有人敢顶嘴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以后他们会和丝布琳一起揍自己吧!
塞利弗咬牙切齿地盯着众人看了一会儿,然后“哼”的一声转身就走,阿奎德一看顿时松了口气,他以为塞利弗要离开了,但是,咦?
“塞利弗先生,您走错方向了,大门在那边!”阿奎德大声提醒道。
正抬步朝着丝布琳离去的方向追过去的塞利弗头也不回:“我爱去哪儿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阿奎德抽了抽嘴角,他怎么觉得这段时间以来,塞利弗先生的性格好像变得活泼了不少,以前他身上总是带着股生人勿近的阴沉气息,现在这阴沉的感觉虽然仍在,但这当中好像又多了点别的什么。
是什么呢?阿奎德绞尽脑汁地想,突然灵光一闪!啊,是孩子气!对,他身上多了一股孩子气!
而那边,塞利弗已经打开了“仿室外休息室”的大门,本来打算怒火冲冲地走进去,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抬起的腿顿了一下,最后只是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
休息室面积非常大,而且布置得和野外树林的样子十分相似,塞利弗眼前尽是碧绿的草地,稀疏的灌木丛,还有高大的树木,但就是没看见丝布琳在哪儿。
他表情似乎很纠结,想了半天才轻咳一声,用拳头抵着下巴喊了一声:“丝布琳,你在哪里?”
树林里,小鸟们啾啾地叫唤着,兔子偷偷从洞里伸出一颗脑袋看他,可是丝布琳却没回应。
奇怪了,他刚刚明明看着她跑到这里的啊?
塞利弗不由走上前了几步,将声音放大了一点:“丝布琳,你在哪儿呢?出来,我是塞利弗,我有话跟你说。”
还是没人回答,兔子从洞口钻出来,在地上啃了几口草又钻了回去。
塞利弗渐渐有些恼怒了,大喊一声:“该死的南瓜脑袋!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把这里拆了!”
话刚说完,一束灌木丛后面就忽然飞出了一颗圆形的物体,“咚”地一声砸到了塞利弗的脑袋上。
塞利弗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颗蘑菇,难怪刚刚砸到自己的时候并不是很疼。
他随意揉了一下被砸到的地方,快步朝那颗灌木丛走过去,身高腿长的塞利弗顿时就看见了蹲在灌木丛后面的南瓜丝布琳。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串浆果,正用自己肿起来的南瓜脸费力地啃着,如果脑袋上再有两只长长的耳朵的话,看上去倒真的蛮像一只巨型的兔子。
塞利弗紧锁眉头,走过去想将她手里吃了一半的浆果夺走:“你怎么还吃人类的食物,刚刚才变成南瓜脸,你就忘了吗?简直是一点都不长教训——啊!”
丝布琳又将浆果丢到了他的脸上。
塞利弗呲牙咧嘴地扑了上去,想将她的手臂锁住,可是丝布琳却快他一步,嗷嗷嗷地喊着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又一把湿润的泥土,然后全都抹到了塞利弗的脸上身上。
“啊!住手!该死的!快住手!”塞利弗躲闪不及,被丝布琳抹得乱七八糟,他擦了把脸,又低头去看自己原本崭新的西装,发现衣服变成了抽象派油画,顿时没好气地捏住她的南瓜脸,大喊道,“该死的吸血鬼,谁让你把这些脏东西弄到我身上!”
“我就要弄,有本事你来打我呀!”丝布琳一边说,一边用小拳头砸着塞利弗的胸口,“你才丑呢,世界上最丑的人就是你了!嗷呜呜呜,我就是想吃点披萨我有什么错!嗷呜呜呜,我也不想变成南瓜脸的啊,呜呜呜,不许说我丑……”
由于丝布琳的脸蛋肿了,因此这些话她喊出来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沙哑,听上去竟然有些楚楚可怜的感觉。
塞利弗将伸出去准备揍她的手收了回来:“你自己照照镜子,这个样子本来就丑,还不让——”
“嗷呜呜呜呜!”丝布琳立刻大声嚎叫着打断了他,大颗大颗的眼泪刷拉拉地顺着她的南瓜脸流淌下来,丝布琳一边哭,一边伸出小手困难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看到那些泪水,塞利弗的表情都扭曲了,他酝酿了半天才勉强开口:“好吧,其实……其实也不是特别丑,勉强还能看。”
丝布琳一边抽噎,一边扭头用碧蓝色的大眼睛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