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没开呢,怎么能死!
魏韬着急的想去告诉那个人如何去浇灌它,却被无形的手牵绊住。
花枯萎了,人消失了。魏韬的心沉淀了,那些力量撤开了。
魏韬爬着到了花的面前。
枯萎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掉落下来,最鲜嫩的花苞显露出来。
它还没死,它还能活!
魏韬欣喜着,像是要开始狂欢。
他小心翼翼的护着他,却看到露珠从化骨朵上一粒一粒的滑下来,像是哭泣。
魏韬猛地惊醒。
他好像许诺过什么事情,他忘记了。
是什么?
魏韬摸了摸自己脸,好痛!
他什么时候头上缠着绷带的?
魏韬开始慌乱,世界开始晃动,他似乎又听见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一片沉寂之后,是黑暗的降临。
痛,是唯一的知觉。
“魏韬……”
魏韬痛的醒过来,在黑暗之中终于看见了光,他眯着眼,看着光下的人。蒋臻就坐在那里,叫着他的名字。
“魏韬……你醒了?”
是的,他醒了。他适应了光,睁大了眼睛。
他想起来了,他好像去了火场。
他着急的看向蒋臻,见到对方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才放心下来。
“没事就好。”
这个时候,蒋臻或许只能说这样的话。
魏韬想笑,却觉得脸疼。他摸上蒋臻的手,握了握,轻声的说:“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一句话,让蒋臻眼眶猛地一红,竟是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魏韬约摸知道,这家伙总是在忍,现在是忍不住了。
他不想让他哭,不想让他难过,所以,只能说对不起。
“你这个傻子,就不能等火警来吗?”
“我想确认你的安全。”
蒋臻擦了擦眼泪,恢复原来镇定自若的样子:“我是那么容易落入危险的吗?”
魏韬摇了摇头,“这不是不相信你。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只想确认你的安全。”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不知道的是魏韬。他可能想不到,在他上去之后没多久,蒋臻就看见了他的车,然后也追了上去。
火警虽然来了,但救护车却被堵在了路上。
蒋臻是带着他,在七八条巷子里飙车到的医院。
六年多没握过方向盘的蒋臻,就在那一刻似乎又找回了赛车道上的感觉,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魏韬虽然醒了过来,却依旧虚弱,养了两天才好过了许多。
蒋臻几乎不离开他,魏妈妈也成天的待在他身边。魏韬后来知道了自己的伤势,他出门的时候被门口的喷雾剂爆破时候的高热给烧伤了脸,难怪脸那么痛。然后的就是呼吸道吸入了大量烟尘,和滚下楼梯撞了脑袋的伤。
其他的也不算严重,最主要是这脸毁容了。
魏韬倒不怎么介意,反正毁了还能整,又不是拿不起这钱,就是蒋臻总是挺愧疚。看着他的脸,一脸的心疼。
“我没找着东西,就想拷一份,可电脑还开不机,只能去找了维修。那时急着,手机就和外套一起丢家里了。我回来拿的时候,见了你的车,知道你可能上去了。”
蒋臻一边给人削着水果,一面说:“看到你的时候把我吓傻了。还好司机也在我旁边,只能背着你下楼。那会儿我就后悔我买那么高的楼层做什么。”
魏韬问:“怎么突然就着火了?”
蒋臻停了手上的活,盯着魏韬:“这件事,你不能管。我肯定不放过他的。”
“人为?!可你那会儿上班,有人那时候放火也是瞎了眼了吧。”
蒋臻一笑,“总有人看着我进去,没看着我出来的。我让司机把我放楼上,让他在地下车库等。”
魏韬懂了。
心里一跳一跳的:“是潇潇吧?”
“他总归是想我给文斋赔命,我又和你这样,他不恨我,怎么活下去?”蒋臻垂着头,把一小块苹果塞进魏韬嘴里:“他这样的人,我觉得既可怜又可恨。他天生下来就该被人掏心窝子的疼,让他没工夫去计较那些恨;要不就该有个人让他恨,好死赖活都是他两的事,旁人差不得手。抵死纠缠,恨就恨一辈子。”
魏韬一怔,想不到蒋臻居然看的这样透彻,他嚼着水果,刚吞下,蒋臻又塞了第二块过来。连续三次,魏韬捉住了他的手:“你看人不会错。”
蒋臻把水果塞进魏韬嘴里,“可惜,他命里的那两个人勾搭成奸。”
说着他把水果盘放到一边,转身去捞外套。这会儿已经深秋了,他还得多围条围巾。
“你躺在这的日子,严先生已经进狱里了。我觉得,他还是得多待两年。”
魏韬点点头:“都依你。”
“这才是对他好。”
“我知道,就是我爸妈也不定能让他出来。”
蒋臻问:“那你想让他出来吗?”
魏韬摇了摇头,蒋臻又问:“我要告诉你他是自首的呢?”
魏韬往下躺了躺,又摇了摇头:“他想进去就进去吧。”
蒋臻走过来,在魏韬的脸上亲了亲:“我已经帮他把学籍给保住了,总不至于毕不了业。现在我得回s,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出院了。”
“一路顺风。”
“飞机,顺风要出事的。”蒋臻放松了面部的肌肉,微微一笑,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魏韬又有什么感觉呢?
他只觉得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