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韬离开云诺的时候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他开车送了老爸回家,又借了公司还有会议的借口,没留在家里吃饭,溜了出去。
绕城开了三个小时,魏韬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踩了刹车之后,打开车窗,靠在椅背上抽烟。
对于魏韬而言,要这块地要是他的,蒋臻开口,他送他都行。可蒋臻没开这个口,这块地也不是魏韬自己的。
在商言商,抛开魏韬对蒋臻的好感,就蒋太子爷的手段,这些事儿他不是做不出来。
傅叔叔说什么来着,蒋家派他下来就为了那块地,也是他们魏家让人眼红了。不论是地,还是魏家,蒋臻这一手,的确是漂亮。
魏韬吸着烟,眼神一转,发现这还是他上次给蒋臻道歉的地方,难怪没什么人。
笑了笑,下了车。魏韬靠在车边上看着那座七彩的电视塔,这会儿它上面有化妆品的广告,灯光闪烁,还挺好看。
魏韬的烟已经只剩下烟蒂了,吸到烫手的程度,他才把烟给踩灭在脚底。
不得不说,这会儿他的心里是有点儿冰冰凉的。一想到他爸说的那些话,就觉得脑仁疼。
之前就说过,没有哪家公司会因为停工两天就地动山摇成那样,要说没人背后使力,谁都不信。可让魏韬现在去想使力的人是蒋臻,他妈不信!
脑子如同被吸了脑髓一样的疼起来,魏韬狠狠的踹了一脚轮胎,趴在车上不想起来。
两个月前,蒋臻还在这跟小孩子一样,他要有那样的心思,怎么能在自个儿面前表现的那么自然呢?
利用自己的信任吗?说什么,他妈都不信!
魏韬的眼圈泛起红光,眼窝子里的水越聚越多。
他举起右手擦了一手的水,然后费劲的笑了出来。
他妈的,真该死,他怎么就能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妈的,不是说好了,都直接问吗?
魏韬抽了抽鼻子,给蒋臻去了电话。不到一会儿工夫,对方就接了。
电话里还有陆凡林的声音,估摸着这会儿蒋臻还在陆凡林家里。
魏韬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就问:“我今天听到政策下来了,就问你个事,你也直接回答我。关于我省和周边省份共同繁荣这事情,你知不知道。”
蒋臻不知道在干什么,听筒里除了陆凡林之外,偶尔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蒋臻说:“我在开会,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也好,你一会儿打过来吧。”
魏韬挂了电话,站在江边上等着蒋臻的电话。
立秋已过,江风开始变凉起来。
想到也是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魏韬因为被传守了真水无香的尸,而不得不注意到那朵高岭花。原来都已经快一年了。
烟蒂落满了烟盒,魏韬再想摸烟,却只看到整盒的烟蒂。
他好像没有时间概念的看了看不远的电视塔,原来那个广告已经不知道放完多久了。对岸的霓虹灯都暗了许多。
扔了烟盒,他看了看手表。
两个多小时过去,手机仍旧静悄悄的。
魏韬忍不住给陆凡林去了电话,那家伙估摸着抽空上厕所,还能听见冲水的声音。
“蒋臻今天晚上不到两点下不来会议桌。你就别等了,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
魏韬一笑:“什么会议这么重要,非得连夜的开?”
“工作交接,总部派了新的人下来,他得回去了。”
魏韬的眉头慢慢收拢,道:“他来这边才半年,这就回去了?蒋氏的人员调动怎么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陆凡林乐了:“你这是想套我话呢?你要等他回答你,就自个儿问他。我可不想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要等,等个通宵。”
“成,就等个通宵。”
魏韬真的等了个通宵,可他的电话安静了一个晚上。
魏韬觉得自己可笑之至,顶着满脸的胡渣,气愤的坐回驾驶座。
他的腿有点麻,开不了车,只能坐着,瞪着前面的道路。
魏韬想,我还要给自己什么理由?
他笑着发动汽车,给傅书生去电话,安排这最近出差的计划。
日前提起过京城关于互联网经济的会议,原本是安排书生去的,这会儿他想一道去了。
根本不多耽搁,直接回家收拾行李,定机票走人。
会议明明还有两天才开始,魏韬却借口看一看以前的老同学,说他们有几个企业做的不错的,可以合作推广。
傅书生约摸猜到魏韬这会儿心里不舒坦,也不多问,陪着人逛了两天京城。
红圈子,他们进不去,一点儿门路都没有。京城的商业圈,他们只算是后辈,说话做事都得小心谨慎。会议时候,傅书生负责记录会议内容和录音,魏韬就负责和周围的企业联络。
名片派了不少,可真正有效的却不多。
一个下午的会议,让魏韬更肯定了自己对宏观经济的看法。晚上就买票回a市。
他们是刚起步的大学生创业,京城的商业圈没有人会把他们当回事。
魏韬都能想到,派出去的名片,下一刻就会被遗忘。可他不能遗忘自己要做的事。他们的优势就是有想法,有活力。他们要明确目标,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因为再度全心的投入工作,魏韬几乎忘了和蒋臻的那点儿事。直到傅书生偷偷进了他的办公室,小心翼翼的问他是不是真的和太子爷断了?
魏韬一愣,冷着脸问傅书生:“谁告诉你的?”
傅书生讨好似的笑了笑,说:“我前两天去喝酒,哥们儿们都说你现在独来独往,杀星附体。你跟太子爷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
魏韬白了他一眼,低着头继续看数据报表:“我只是想冷静冷静。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哦,这样。”
傅书生意味深长的,然后拿着文件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