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蒋臻不在,魏韬便常常去看陆凡林。每日都是准点报道,看着陆凡林的气色一点点好起来。偶尔两人还是会拌两句嘴,吵吵闹闹的。
这天,魏韬照例来看陆凡林,还顺手带了他昨天嚷嚷一定要喝的老陈豆浆。
可想不到的是,傅书生居然也在他病房里。
自从他们两人闹了不愉快后,这还是首次的会面。魏韬从门口看见傅书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模样一脸歉疚,他就没再往里走。
里面说什么,他不好奇。估摸着就是道歉之类的话,好在从头至尾,病房里平平静静。
魏韬背靠着墙,想着他们两人的纠葛。其实这两个人并不合适,陆凡林太风流,傅书生太执着,这都是极端的性格,在一起不会安生。
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傅书生不是能让陆凡林回头的人,这一点儿魏韬很清楚。
他细细想着那天晚上陆凡林和自己说的话,那话里的意思并不是因为对书生有感情才不怪他,而是有一种还了这份情的轻松。
魏韬想,陆凡林这人可能挺怕感情这事,虽然看起来是个情场老手,但实际上也不过逢场做戏,真要有人和他玩心,他躲都躲不及。
他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傅书生已经说完话在给人削苹果了。
也好,两人能平静的相处着,也不错。
谁说做不了情人,就不能做朋友呢?
魏韬低头笑了笑,把外套脱了,拎着豆浆往回走。
今天就不用他来报道了,傅书生犯得错,活该他伺候别人。
一路走到电梯,按下下行键,显示板上的数字一层一层的往上跳。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早上出门的时候云就挺多,现在又阴下来,一会儿一准下雨。他得早点回去,期末考试要到了,总得平安的过了大三。
天阴得很快,一会儿工夫,一大片乌云就飘了过来。
魏韬扭头看着窗外,心想着傅书生有没有带伞。
电梯到了,一大波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把门口的魏韬挤开了些。
魏韬往后退了两步,扫了一眼人群,又扭开头看窗外的乌云。
电梯门关上,电梯继续上行。
天更阴了,一个闪电划过,像是把天分成两道。
魏韬猛地转头,看向陆凡林病房的方向。
刚刚那一群人里,是不是……
无法确认。他快步往陆凡林的病房走去。
在距离病房几米的时候,他小跑起来,停在病房门口。
病房里,傅书生站着,岑绍坐着,陆凡林躺着。
果然,岑绍在刚刚的那群人里。
因为头发染回了黑色,换了发型和衣服,魏韬一时没认出来。
“魏少也来了?”
看到把豆浆放下的魏韬,岑绍笑着打招呼。
他叠着双腿,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端正而优雅,竟和那天酒吧里看到的判若两人:“你别着急,我就是来看看陆凡林,顺便道个别。”
把人害成这样,还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世上恐怕少见。
魏韬笑了笑,站在傅书生旁边,听着陆凡林说:“别吓着小孩子,有话说,有屁放。”
岑绍一笑:“你还是这个脾气,怎么就教不好呢?这也是和师兄说话的态度?”
魏韬心底惊了一惊,从没想到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不过这个师兄,是哪个师兄?
傅书生还是陆凡林师兄呢,一样吗?
“少给我来这套,要滚就滚。”
陆凡林语气很冲。料想着,谁见了害自个儿的人,都不能心平气和。
岑绍的眼睛在他脸上晃了一圈,又看了看傅书生和魏韬,“你们挺有意思,不过,还是蒋臻最厉害,有手段。”他说着,便玩味的转头对上陆凡林的眼睛:“蒋臻的火气,也难得一见,是不是?”
陆凡林被这句话气笑了,本来想反驳两句,可到最后却说:“少爷的火气是难得一见,也让你见到了。我伤成这样,躺在床上不能动,也是难得一见,不也是你一手促成?现在,该玩的都玩了,请您拍拍屁股,滚吧。”
岑绍站了起来,真的拍拍屁股,滚了。
他来是做什么的?
魏韬看了看门,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陆凡林,闹不明白了:“他这是精神分裂?双重人格?”
“他?”陆凡林笑了笑,面带讥讽:“恶趣味而已。”
“看起来,你们很熟。”
陆凡林神色微变,垂了眼角,想了想,说:“不熟,就上过一次床,还是被迫的。他妈的。”
魏韬被他一噎,也不好奇了。
这人就是有让人说不出话的本事。
瞅了瞅旁边的傅书生,魏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要先走,天马上下雨。去我车里拿把伞。”
两人结伴出了病房,到了电梯口,岑绍居然还在那等电梯。
三人打了个照面,谁也没招呼谁。
到了楼下,岑绍点了烟,站在院门口抽了起来。还没抽几口,一个惊雷响起,几个训练有素的警卫突然从不远处的越野车里窜了出来,抽掉岑绍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接着一左一右的押着人上了那辆越野车。
他们动静不小,惊了周围的人。众人议论纷纷,都问这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居然在医院里被押上车。
魏韬和傅书生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是京城太子爷犯事被带回家的阵仗。
他回了家,蒋臻该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