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了壮胆子,振奋了下精神拖着门板就朝斜坡走去,这会正是秋季,草叶都黄,风一吹哗哗啦啦响个不停,林麒一边艰难向前,一边嘟囔:“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婶,大爷大妈……小的林麒不敢造次,到这也是为的葬了父母,无心惊扰,见怪莫怪……”嘟囔了几句,想起父母,心中一酸,接着又道:“我父母是个好心的,待人和善,日后与你们做了邻居,请多多照顾……”
如此这般走了一段,猛听得右边秋草丛中呜嗷……撕咬声音响起,林麒愣了下,拨开到他腰间的秋草,打眼一瞧,啊的一声呆住,眼前竟是一个大坑,坑里堆满了死人,死人堆上,几条野狗,无数野鼠正在大朵快颐,黑血流淌着跟条小溪也似,肚肠满地,碎肉成堆,白骨散碎,这景象那里还是人间,简直就是修罗地狱。
他这一声啊,顿时引得那些野狗,野鼠都朝他看了过来,月光之下,这些个野狗各个粗壮,如小牛犊子一般,眼睛血红,各个脑门上生了一个大肉瘤,嘴角还有鲜血滴下,白牙如刀,咧嘴朝着他低低咆哮,还有无数老鼠也都长得壮实,都跟家猫般大小,同样双眼血红,这狗有个名堂叫做狗碰头,常年吃死人肉,邪气极重,那些个老鼠叫做掀尸鼠,同样邪气不祥。传尸病就是这些吃死尸的老鼠传过来的。
这两种邪物极其凶残,碰上人,只要是落单的,上去就咬,若是人多也会偷偷咬上一口,有的被当场咬死,就进了狗嘴鼠肚,若是侥幸跑了的,沾染了狗嘴,鼠牙上的尸毒,也活不过三五天去。
林麒望着离自己最近一条野狗妖异血红的眼睛,知道这些玩意凶狠,吓得双股抖栗不止,心中暗道:“今儿小命要不保!”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胸前一直戴着的谛听玉件,散发出淡淡白色光芒,笼罩住他全身。
那些狗碰头,掀尸鼠,见了他身上散发出的白光,竟都悄然向后退了退,然后扭转过头,继续撕咬尸体,不在看他一眼。林麒肉眼凡胎看不见罩在身上的白光,呆了会,见这些个邪物不搭理自己,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还当是父母显灵保佑了自己,也不敢在呆在原地,急忙朝前快走。
他刚一动,尸坑旁一条野狗猛然朝着林麒扑来,林麒还以为狗碰头要吃了自己,吓得急忙拽着门板朝前跑,却那里想的到,追来的根本就不是狗碰头,而是一匹狼,俗话说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狼的性子本来就傲,不吃死肉,可这几日附近山上的动物都跑了个一干二净。
说到这多唠叨几句,为什么山上的动物跑了个一干二净?那是因为动物都有预测灾害的本事,比如地震,鸡,鼠,狗,之类的就能在没震前感觉到,又比如瘟疫,动物也都知道该躲避,所以瘟疫只在人群传染,动物还真没有被瘟疫一传死一片的事。
传尸病传到这里,山里的动物就都跑了个干干净净,这狼跑的晚了点,两点没吃着东西,饿的头晕眼花,下山找食,找到了这尸坑旁边,虽然是肉,可都是死了好些天的,上面还有带着传尸病,这狼那里敢吃。
无巧不成书的是,就在这时,林麒撩开了秋草,那狼看了个一清二楚,眼见是个活物,有心上来撕咬,又怕那些狗碰头,掀尸鼠们不依,这畜生也知道那些邪物的厉害,就想着待会跟在后面咬上两口。
却没想到这些邪物惧怕林麒身上的谛听玉件,对他视而不见,可这狼是个活物,也没吃过死人肉,身上没什么邪气,可就不怕林麒什么,眼见这些个狗碰头,掀尸鼠,对这活物没什么兴趣,再也按捺不住扑了过来。
林麒拖着木板根本跑不过这狼,自己跑倒是能跑的快些,可父母尸身安在,若是被那些个,野狼,狗碰头,掀尸鼠之类的啃咬了,可真是百死莫赎。
耳听得那狼嗖嗖就到了身后,林麒一咬牙,知道没了退路,伸手从门板上抄起准备挖土的铁锹,大喝一声:“老子跟你拼了!”
猛然转身,双目圆睁,高举铁锹,脚下使劲,就要迎战野狼,那里想到他这双脚一用力,右腿下突然咔嚓一声,像是踩断了什么,接着右脚向下一陷,竟然就踩烂了一口已经朽的不成了样子的坟茔,一脚踏进了薄薄的棺材里,身子一歪,斜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