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翔呵呵冷笑:“你心烦?我还心痛呢!有你这么做事的吗?拿自己的亲哥哥开刀!你说,你是不是想吞并我妹夫的老店啊?”
“你妹夫?你妹夫!”林世伟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扬起头来一阵畅快的大笑,“高兄啊高兄,小弟我拜托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吧,林家大少爷是严家的女婿,什么时候成了你们高家的女婿了?你又,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妹夫了?”
“我……”高天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很快就忽略了这一点,“不管是不是我妹夫,总之,他是我妹妹终身的依靠,我不能眼看着他被人算计。”
“你自己都算计他了,还好意思说别人。”林世伟不着急不上火,慢慢啜着铁观音,含笑看着暴怒的高天翔。
高天翔这才算是彻底明白,自己被林世伟利用了。
“你可真是……过河拆桥!”高天翔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不敢当。”林世伟依旧好脾气地说,“如果没有高兄您和令妹的帮助,小弟我哪里能够将手伸到老店作坊去?至于锯工房的老詹,不也是你买通了他,趁着你和烘干房值夜的工匠们喝酒吃菜的功夫,去烧焦了那批黄花梨木吗?”
“可是我没有让他换了尺子去坑害你大哥呀!”高天翔简直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林世伟身边养着一群武功高强的打手,他真想冲上前去将这个虚伪阴险的小人活活掐死。
“既然你已经知道是老詹换了尺子,那么就去找老詹问个清楚好了。”林世伟不慌不忙地给高天翔出主意,“这是你们老店的事儿,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高天翔咬了半天牙,威胁道,“二少爷是否需要我将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你家老爷子?”
“这个我可管不着了。”林世伟给壶里续上了水,“你愿意跟谁说什么话,那是你的事情。不过,请问高公子,是否也需要我将你买通老詹烧焦木料的事情告诉你妹夫呢?”临时为故意将“你妹夫”三个字拖长了声调。
高天翔气急反笑:“好好好。我承认,我不如你心黑手辣,这一次,我算是栽在你的手里了。不过你也别得意得太早。你家老爷子还没说要将老店给你呢!”
“如今我家老爷子病得连床都起不来,你说,他发没发这个话,究竟有什么要紧呢?”
高天翔虽然恨不能与林世伟拼命,可同时也明白,自己根本不是林世伟的对手,且不说,自己还有把柄捏在人家手里呢。
想了半天,撂下一句虚张声势的“你等着,我不会叫你好过”,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东记。
东升走进屋子:“二少爷,这个高天翔,可是个刺儿头呀,当初也是在市面儿上混过的,万一把他逼急了……”
林世伟将紫砂壶轻轻搁在桌上,说:“担心什么?他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头几年就不成器,现在高记药铺都不在了,他还能剩下什么?你听我说,他最爱赌钱,最近手头宽裕了一些,经常去宁州城里的几家大赌坊,也是输多赢少。你去给那几家赌坊说一声,让他最近输一大笔银子,越多越好。”
“这有什么用啊?”东升武艺高强,是林世伟的贴身保镖,可就是脑子不大够使。
“笨蛋!”林世伟忍不住骂道,“只有让他输一大笔银子,咱们才能更好地控制他。”
“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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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翔走出东记店铺的后院,大踏步走了一阵,却不知道自己想上什么地方。于是放慢了脚步,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决定去跟妹妹说说这个事儿。
听了哥哥的话,高素月暗自心惊,又忍不住埋怨道:“哥哥,我早就说过,和林世伟那个人不能走得太近,可你就是不听。现在,他趁着老爷病重,已经将手伸到老店去了,再往前伸一点点,老店就是他的了。”
高天翔听了妹妹的埋怨,顿时一肚子气:“你这叫什么话?难道当初我那样做只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帮你赶走叶紫灵。你可倒好,不管青红皂白,一味地指责我。这会儿我还想骂人呢!”
高素月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外面“咕咚”一声,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在屋外偷听,而且疑心是支大娘,于是赶紧示意哥哥不要再说话。
高天翔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口,侧耳倾听了片刻,猛然掀开帘子,却只看见一个婆子的身影闪进了后院。待要追过去看看到底是谁,可又一想,自己是客人的身份,不好在人家的内宅里面乱闯,于是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