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战争不休,因此为了能够让族群得以生存,便商议等彼此秋社礼毕后,便各族拿出本事比试一番来定来年各族的狩猎范围。
在争地盘的这几年期间,一直都是林胡拔得头筹,而楼烦跟孤竹、巴鞑一直私下竞争着剩余地界。
而据闻林胡一直得胜,皆因前几年得了一秦人,此人私下帮得林胡出谋划策,使得其它几族常败,华夏人一向狡诈智谋,这一点游牧民族的蛮夷不得不承认,因此孤竹族偶遇陈白起,得知其为楚人,又其见言谈颇有见识水平,便将主意打到了陈白起身上。
他们这一族人不识字,对于舞文弄墨这一环节,最为吃亏,但因为比赛一项一向是由胜者一方事先定下,所以他们就算有意见亦无从反对。
“衅社”比试开始,首先各族代表一起来到一个视野开阔平坦的山坡上,这山坡乃厚黄土地,地质结实耐跑,因此第一环节他们要比的便是“骑术”。
“骑术”基本上是这些游牧民族的拿手好戏,他们族中各派出两人好手参赛。
而孤竹这边派的其中有一名则是那混血少族长狻菽,他的骑术十分出色,基本上一马当先,从山坡下朝下冲时,人马合人,跳跃似飞,博得满堂喝彩之余,最终技胜一筹,获得一项胜利。
在孤竹得胜后,其它几族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骑术一向是孤竹的强项,得胜亦不足为奇,反正接下来还有好几项比试,最终获胜者方能优先选择狩猎地界。
在“骑术”比试结束后,接下来便是“狩猎”一项,这一项乃楼烦跟林胡的强项。
他们先划定一片林子区域,以一盆石水凿破一小洞滴水,待这盆石水滴完后,看守石水的人则朝林子方向发狼烟示意,众人见狼烟腾升起,便立即带着猎物返程。
而狩猎最终以哪一族所得的猎物最凶险、最多、最大为基准来进行评判。
打猎,其实各族都有好手,当然这次为了来年的丰收,自然从族中选拔出来的全都是一些精英,他们甫一入树林子,便各凭本事四处找寻山林动物。
陈白起与姒四这一次被带到了孤竹少族长狻菽身边一路跟随,因为这一次他也参与了狩猎,自然陈白起他们也得跟着入林。
这狻菽无论是骑术还是箭术那都是陈白起见过最有水平的,她见他拿着对她而言是最差的一把柳木弓箭,竟亦能发挥出高超箭术,将看中的猎物一箭命喉。
陈白起在后方盯注着他,心中感叹这高人当真在民间啊,这样一个人才,只可惜人家是一族少族长,哪怕她想拐也是拐不跑的。
就像巨一样,根在哪里人便留恋哪里,是狼总归是要返回森林的……
想起巨,陈白起便又查看了一下系统地图他目前所在的位置,因为彼此间离得远了些,系统地图只是大概地提示一下他的方位。
他此时已然平安地逃出了牢狱,且位置停留在西南边不动。
而姒姜则亦返回了山中与陈家军的大部队汇合了。
姒姜能够感应到她,所以他应该知道她已顺利脱险了,这才离开了三府周围,去替她返程安抚三营军心。
林间山路多崎岖,一片荒凉,四周的树木杂乱生长,山地更是一片狼藉,坚硬的石头和四处伸长的树根交错,简直令人行走得头昏眼花。
姒四一惯身娇体弱,走在这种不平坦又艰辛的山路没一会儿便觉得十分难受,他面色苍白,一直冒着虚汗,气喘如牛,陈白起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前方持着长弓带领队伍冷酷无情前行的少族长狻菽。
看这情形,狻菽是不可能会体谅一个外族人再这样走下去,会不会累垮需不需要休息的问题了。
姒四眼前黑花一片,险些踩滑,所幸陈白起一路看应着,及时出手将他拉住了。
陈白起停了下来,她朝前方的狻菽一行人道:“古话常言,擒贼擒王,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所谓龙战于野,弱小之禽,得十不如强猛之一。”
狻菽顿步,他眉头紧锁,将陈白起的话听了一遍,又默念了一遍,他虽然对中原话比族中的其它人稍懂一些,可太深的字句他终究还是没能弄懂。
他回头,声线漠然阴沉:“且讲明白。”
陈白起无奈一笑,便以白话重复一遍:“所谓擒贼先擒王,便可威慑一座山中的动物,少族长与其抓这些动物一百只,也不如直接于林中擒一头猛兽更较容易取胜。”
“楚国小儿废话,这个道理谁能不懂?”狻菽还没有回答,他身旁一族侍便站了出来,他鄙夷居高临下盯着陈白起,用着一口古怪的中原语言道:“这山中巨兽一向难以觅捕,如此短的时间内,如何办到?”
陈白起扶着姒四于一旁石岩坐下,神色闲适道:“我这里恰好有一法子可诱得那巨兽前来,并伏首臣称。”
那族侍成语造诣一般,自然没听懂这“伏首臣称”是个什么意思,倒是听清楚陈白起有法子诱兽。
“什么法子?”他半信半疑地问道。
“若少族长信我,便容我来安排。”陈白起道。
狻菽看着陈白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小儿,你可知,这一场比试的输赢对于我们孤竹族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