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世叔也不必多说,还是到了地界再与贤侄一叙。”吕向笑了道。
李扬见二人走过,忙对吕向说道:“请朗中上车,下官侍候在车左。”
“免了,本官还是骑马自在些。倒是李校书郎面色不佳,恐是生病了,坐了车去。”吕向多想与薛嵩说话,便回了李扬的好意。
李扬哪里敢自己上车让吕向骑马,便从旁边突厥侍卫手里牵了一匹马来缓缓跟在吕向身后。
“好了,上马,一同随我去见毗伽可汗!”吕向翻身上马,当先一骑奔了出去,众人齐随打马跟上。
转了山角,前方豁然开朗,广阔的草地原一眼破天际,一群群的奔马飞驰在远处,如白云的羊群点缀在青野之上,闪亮如练的河水蜿蜒的静静流淌,那勤劳的牧民甩着鞭儿快乐的歌唱。
吕向指了远处扭头说道:“,那就是突厥族人心中的圣地,我大唐毗伽可汗的牙帐!”
李扬极口远眺,仍是瞧不见,也不好意思否认,只得随口应道:“哦,是么。”
又是往前赶了十余里,方才到一大片的帐篷围在一座土城之中,心道:“这便是了吧,也不过如此。”但也奇怪为何到了这么近了,没有人出来阻拦自己这伙人呢?必竟有百八十号之多,于是小声的唤道:“吕郎中,为何这里如此的戒备松懈?难道不怕被人劫了营?”
“嘘!莫说这话了。这可是这里的大忌,自卫国景武公李靖率英国忠武公李世绩、谯国襄公平阳昭公主附马柴绍、驸马都尉右武卫大将军薛万彻率大军破了突厥,俘了颉利。这突厥之众便哭号数月,将以前的回纥土城扒了个一干二净,以示之耻。后虽经陛下恩赐复了番地,册封了阿史那姓的可汗之位,但其子孙也立了誓言,永不防守!破则国破,亡则族灭!”吕向几乎是耳语。
李扬哦了一句了身后之突厥之人,都是一幅庄重肃严的表情,见李扬回,在那一时刻竟闪出一丝的凶光。
由土城的洞开的大门进入,自是一片片扎起的帐篷,不光人群熙熙攘攘,还夹杂着牛羊鸡狗。比之在韦纥部族甚是不如,哪里是牙帐,分明如乱哄哄的集市。
吕向见李扬有些不解,又是说道:“这是外围自是如此,等再往里走走,便是不同了。别此间乱些,可也是防御的好手段,如是大批骑兵冲进,到了这里也是处处被绊,寸步难行。”
“哦,下官有些着相了。”李扬忙抱拳回道。
由着手下突厥护卫的打骂,收了无尽的白眼,吕向老神幽幽的随着马的颠簸眯了眼,好似睡着了。李扬索性也学了去,反正已是得罪了,闭了眼心中倒也安定了些。
“二位老爷,前过就是王帐了,恕奴不与往前送了,就此告别。”头目心中也恨这些唐人,但无可奈何,为了体表这二位老爷的身份,自己可没少用鞭子抽打驱赶族人,眼见着可汗的亲卫巡在前边,赶忙起逃了差事。
“好,你也辛苦了,改日寻了叶护为你美言几句。”吕向挥了挥手道。
“是,谢老爷”头目忍了腹中之气抱拳谢过,转身打马决然的离了去。
吕向低声的骂道,却正好能让李扬听道:“哼!终是狼性,毫无人性可言,真该尽数屠之!”
李扬笑着不语,心中却是极为认同。
到了王帐,自有人相迎了上来,见是吕向也都右手放于胸前问好,瞧了李扬身后跟着的五十韦纥族人也未有多大的惊讶,问了几句便有人引了那五十人去了,独留下了吕向及李扬等数人。
吕向也与那人问好,指了李扬介绍,倒让李扬吃了一惊,这似普通之人竟是五大啜之一的默啜,忙拱手见礼。
那默啜笑着回了礼,唤了一人伺候着,自己便借口有事告了声罪走了。
吕向又是对李扬说道:“莫要让此人迷了眼睛,这可是毗伽之心腹,比之权臣梅录啜不相上下,你需好生的认清了。”
李扬点头称是,道了声谢。
此后引了李扬入驻了一顶帐子,又吩咐送过来几名眉眼清秀的奴仆过来伺候,找了一名精通唐话的俏女通译后,那人领着薛嵩等人悄然的退去。
吕向摆了手让帐中等训的奴仆退下,拉了李扬的手急急的问道:“李校书郎,此间已无了外人,你倒是与本官说说,你究竟来此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