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来，苏洛微抬起头，在极近的距离抬头看着对方，头盔挡住了对方大部分的脸，连眼睛的位置都经过处理，只能看到一片茫然的白。

苏洛微微微眯起眼睛，做了个危险的表情，但是没有回答。

“蝙蝠侠看着她，似乎是做了个叹气的动作，然后伸出手将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

苏洛微看着这个慢动作，以及头盔摘下后露出的熟悉的黑发蓝眼，心里最后一点侥幸被打散了。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此刻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所以她维持了面无表情，只是回答了对方先前的问题“我会尽力，但是在此之前。”

“……你我的事过后再说。”布鲁斯对此表示赞同，然后侧身让开了通向病房的路。

苏洛微在病房里待了足有半个小时，这对于苏洛微平时救治的速度来说可是慢了不少，不过站在外面的人似乎颇为耐心。所以当苏洛微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门口如同门神一样站得笔直的黑影。他的头盔已经重新戴上了，看不到那蓝色的眼睛。而苏洛微不知道，此刻，这样是好是坏。

“她会好起来的。”苏洛微回答了对方当下最关心的话题。

“医生说那枚子弹伤害了她的脊椎。”蝙蝠侠说道。

“她还会站起来的，好好养着，走路不会是问题。”苏洛微转着手里的笔回答，言下之意便是行动多少还是会受到影响。

“她曾经是个体操运动员。”苏洛微说不准对方在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带着点遗憾，蝙蝠侠那沙哑的声音遮挡了太多的情绪。

“不止吧。”苏洛微却没有接着对方的话说“你这么关心她，并不因为她是戈登局长的女儿。既然罗宾是个男孩，我猜芭芭拉是蝙蝠女？”

“……”面对苏洛微的推理，对方沉默了。

“她恐怕要辞了这份工作了。”苏洛微转过身去，背对着蝙蝠侠，想了想，再次问道“那么罗宾是谁，迪克·格雷森？”

“他现在已经不是了。”对方在他背后回答。

“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惊讶。”苏洛微点了点头，语气依然平静。

而对方看起来也很沉得住气，任由苏洛微如此说却没有任何意见，直到苏洛微迈步准备离开，对方才终于伸出了一只手，作为挽留“苏。”

那声音不是蝙蝠侠的沙哑，而是布鲁斯·韦恩的声线。

然而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搭上对方的肩膀，对方就转过头来扬起了一巴掌。蝙蝠侠站在那里，并没打算躲避，因为他听到对方说……

于是，戈登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妻子交给自己信任的同事送回家，自己赶紧回来看着病房的时候，就在走廊里看到了这么一幕——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走廊。蝙蝠侠的头向一边微微的偏过去，而他的朋友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这巴掌是为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不为了隐瞒，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半斤八两，但是你利用了我。”

戈登看着那位女士离开以后，方才转过头来，看着还站在那的蝙蝠侠，蝙蝠侠没有任何的表情和情绪，只是说“芭芭拉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听到自己的女儿会好起来，戈登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这都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吉姆。”

“这是小丑对我的报复。”然而戈登看起来并不相信蝙蝠侠的安慰。

“……”这回蝙蝠侠没有再反驳，只是沉默，戈登没有多想只是将这理解为对方对他的话表示赞同“我们会抓住小丑的。”

“我们会的。”戈登抿着嘴点了点头，然后摘下眼镜擦了擦，想起了什么一样，向身后挥了挥手“你的朋友，你们看起来有些不愉快？”

这一次，破天荒的，戈登听到了蝙蝠侠的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太过轻微，以至于戈登都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