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目的?”看完那所谓的真相之后,月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我吗?”神秘声音的主人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我的……目的吗?”话音未落,像是突然从梦中转醒一般,音调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变得异常沉重,“我的目的?你有资格过问吗?”
“不过是个为了他人的意志而存在的木偶而已!没有情感的怪物!”
“你也好,那只蠢老虎也好,都只是为了那个男人的私欲而存在的机器啊!还不明白吗?他一直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创造你,培养你,又惺惺作态地叫你去找什么‘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真是自私的人类啊,不是吗?!为什么还要那么在乎他呢?”不知为了什么在生气的声音主人顿了一顿,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怒火,语调终于又变回了初始时那凛然不可侵犯的冷漠疏离,“总之,你已经知道了真相,还是要去完成那个男人的心愿吗?”
“……是。”月的语气里除了坚定已再没有其他成分。说出这话的月,很明显已经做好了被这个拥有强大力量与未知目的的人一怒之下灭杀的准备。
“……是吗?”奇怪的是,明明是想要阻止月的那个人,却再没有说出什么挑拨或者侮辱性的话语,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那个人竟就这样远离,最后被风传入月耳中的话音只是一句不知是感叹还是嘲讽的话——
“真是……痴儿。”,
“那你,又是什么呢?”月闭上双眼,静静地思考着,“你……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是布局之人,还是被摆布之人?”
又是为什么放过我?为什么……同情我?
“同情这种情绪的存在,本身已象征着脆弱。因为了解那份痛苦,所以才越加伤悲。”所以说,你也和我一样,被自己爱惜的人,利用……了吗?
力量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去掌握力量的初衷本是守护,可为什么最后还是无法变成想守护之人心中的第一呢?是不是注定了付出总是比回报少?为什么明明心里正在钝痛,却仍是要去完成那个使命呢?
果然,我还是最讨厌麻烦的事了。人类的感情,人类的思想,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不理解库洛主人这个人类的真正想法,是不是就无法完成任务了呢?
那么,如果变成人类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了呢?
变成人类……变成……人类。
月的身躯慢慢缩小,银白色的翅膀渐渐消失在约五岁孩童形态的月背后,同样银白色的头发也不断变短,最终停在了齐颈的长度,而那纯净的银白色也变为了银灰。
孩子摆脱了样式奇怪的长袍的束缚,歪了歪头,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雪白色的长衫,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出现在森林中。突然,孩子单手扶着头痛苦地惊叫出声:“好痛!我……我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要去……哪里呢?”痛苦地倒在地上,孩子无力地喘息着,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死去。
可在下一秒钟,孩子并没有死去,反而从他的口中冒出了冷漠的不似他能说出的话语:“我是月城雪兔,我要去友枝町,我要接近木之本一家……我是月城雪兔,我要去友枝町,我要接近木之本一家……”
不断念叨的语句骤然停止,继而,更加机械性的话音响起:“不行,现在库洛牌魔法使才堪堪五岁,力量太弱,没有接近的必要……那么,转变计划,先找个人类的学校入读,再思考下一步行动。”话音彻底落下之时,孩子猛地起身,挠了挠头,不解地说:“我怎么躺在地下?啊啊,还是先去友枝町吧。话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友枝町呢?”
喃喃自语着的孩子,名叫……月城雪兔。此时,距离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师库洛里多的逝世已有足足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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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记忆吗?”慊人看着明明表情冷淡的月,不知为何会觉得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也不再试图从他的怀中挣脱,“那个所谓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月听见慊人的问话,怔了一下,显然是不太习惯对他人解释过多,可是,是这个人的话……“库洛主人死后,他的魔力并没有消失,因此,他的愿望是‘希望我的魔力不再属于我’,也就是,要把魔力转让出去。”
“可是,要转让的话,直接转让不行吗?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还是说,魔力这种力量形式,在赠予他人之时还有什么限制条件吗?还有还有,为什么人死去之后力量还继续存留人间呢?”此时此刻,面对完全不理解的事物,此生作为柳家人的慊人终于显现出了流淌在他血液中的好奇心与求知欲,问题一个接一个地从他脑海中蹦出,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难回答。即使是拥有超凡智慧的月也被慊人此刻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一面给惊到了,心中却不知为何洋溢出了喜悦,反映成了他嘴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