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县初战,江东守城军马士气旺盛,郭嘉早早收兵,并未接连攻城,初入青州,曹艹大军便受挫折,一众将校面上,尽皆阴霾,如今还未遇周瑜,便遭如此强烈抵抗,诸将心中皆清楚意识到这青州一役,怕是一场硬仗。
自曹艹陈留起兵之后,郭嘉屡屡设谋,其所挟军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之前周瑜亦于郭嘉手中,吃亏一回,所以便是遇到挫折,各部将领也只以为是郭嘉此来青州匆忙,并未准备妥当,些许小败,尚可承受,待军师大人用计之时,自可力挽狂澜。
帅帐之中,郭嘉也在思索,如何于太史慈手中,夺这鲁县。
若是强攻城池,鲁县可得,只是郭嘉不想承受如此损失,如今江东军马于青州散落各郡县之中,天知道江东已借水道,往青州运兵几何,便是夺回鲁县,斩杀太史慈,在郭嘉眼中,意义不大,此番远来青州,若不将周瑜逼退,便不全功!
且攻城试探,郭嘉亦发现这太史慈麾下军马,比之先前所遇江东士卒,更为悍勇,郭嘉心中暗暗奇怪,莫非是先前寿春一役,这周瑜手中,还有底牌未用不成?
想到此处,郭嘉心中不禁凛然,这周瑜智计本就不俗,如今又有劲旅相助,或许这长久以来,的确是有些小觑江东实力了。
狮子搏兔,尚尽全力,郭嘉从未小觑过周瑜,实际上尽管周瑜近些年来,无论是征讨荆襄,抑或交锋中原,逢战必败,可是郭嘉却知道,并非是周瑜无谋,而是这厮运道已经悲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莫非公瑾要在郭某这里,时来运转?”
郭嘉思索半晌,口中呢喃,再看地图之时,神情更为谨慎,这太史慈坚守城池,死战不退,本就让郭嘉心生疑惑,鲁县虽于青州,也算富庶,却绝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
这太史慈死守鲁县,怕是另有所图!
郭嘉凛冽一笑,先前攻城,虽折了孙观,倒也摸清了这太史慈打算,既然江东军马欲死守鲁县,索姓将这县城,让予江东便是,这青州如今,各地皆江东军马,遇其强者,暂避锋锐,遇其弱者,一举全歼!
郭嘉很快便心有定计,同样也料定如今这鲁县被围的消息,应当已传入那周瑜耳中,五万大军行军之时,虽浩浩荡荡,可于这偌大青州,却也是沧海一粟,如若寻熟识地理的本地向导,直取北海郡城,这样一来,便可破周瑜先前,化整为零的计谋。
反正这江东军马,便是再多,能过十万?
如今江东军马皆于青州各地,强占土地,那周瑜坐守的北海城中,又可屯多少军马?
再说若转道北海,过鲁县而不攻,破太史慈计策之后,这厮也当心急如焚才是,这为将者最忌行军之时,心浮气躁,郭嘉也不介意让太史慈焦躁一番。
已有算计,郭嘉当下便将大军各部统率,召至中军帅帐之中,于诸人面前,道明心中算计,一众将校闻郭嘉之言,议论纷纷,其中不少人皆以为郭嘉如此用计,颇为行险。
若过鲁县而不争,这太史慈所率的城中军马又可随意出城而战,一旦与其他几路江东军马接战,遭逢败绩,这离青州的后路,可被太史慈轻易拦截,郭嘉此举,除非逢站必克,否则便是自掘坟墓。
郭嘉闻一众将校言语,面上一如往昔,恬淡从容。
“诸君以为,我大军此来青州,所为何事?”郭嘉一语说罢,掷地有声,诸将闻言默然半晌,其中一小校见郭嘉目光投来,硬着头皮答道:“军师大军乃平乱军马,欲逐周瑜离青州,远遁江东!”
郭嘉微微点头,对一众将校笑道:“正是如此!所以郭某才有如此算计,即便是强攻城池,这鲁县一城,早晚亦被我大军所破,如若那太史慈以为鲁县易守,也不会径自出城,与我一战了!避过鲁县,直取北海,于郭某眼中,亦是我大军,破釜沉舟!”
郭嘉此言,倒是让军中诸将,深以为然。
鲁县城池与曹营诸将眼中,平淡无奇,远远谈不上“险峻”二字,这太史慈首战告捷,诸将只是多赞其勇猛无俦,以郭嘉先前所言,若强攻三曰,破鲁县城,绝非妄言。
只是虽可破城,战损亦大,太史慈麾下劲旅,已足以令曹营诸将心中忌惮,若可避过鲁县,挥军北海,此避重就轻之举,也算巧妙。
诸将商议半晌,又有一将于郭嘉面前道:“军师计策,甚是巧妙,只是若避过鲁县,径往北海,这鲁县军马弃城而出,袭我后军,我大军又当如何?”
“弃城而出,那便更好!”郭嘉闻言,冷峻一笑道:“若论野战,我中原大军还怕过何人?那太史慈但敢出城,郭某自有办法,让其不得归去,待我大军离去,欲知太史慈如何应对,只需五十斥候,绰绰有余,一旦其出城追袭,我大军便将后军,变作前军,迎头痛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