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见庞山民得寸进尺,心中也不禁恼怒不已,吴夫人所乘大船已沿江往长沙而去,庞山民此番又提要求,在顾雍眼中,便是有违信义了。
想到此处,顾雍不禁皱眉,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先前曾言,若吴夫人去往长沙久居,你荆襄便就此罢兵,如今出尔反尔,于上将军名声有损。”
“非因两家交兵之事,而是你江东先前占我江夏,当给庞某一个说法才对,莫非元叹先生以为,我荆襄乃你江东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顾雍闻言,不禁愕然,先前顾雍以为,庞山民此番令江东颜面皆无,应当已心满意足,可是没想到庞山民居然把这议和之事与先前两家战事分开来谈,如今还要清算江东之前,强占江夏一事,不禁颇感无奈,思索许久,顾雍对庞山民道:“那上将军想要什么说法?”
“赔偿!占我江夏,你江东粮尽,为获粮草,而屠我城内百姓,此等罪责,理应清算;我五万军马调动,皆因你江东而起,与程德谋两相攻伐,亦有损伤,我荆襄军需消耗,以及士卒抚恤,庞某总要为我军中士卒及治下百姓,讨个说法。”
顾雍愣了许久才缓缓回过心神,一脸疑惑道:“两军交战,死伤难免,荆襄损耗,抚恤,为何要我江东承担?”
“若无你江东趁人之危,我荆襄亦无此损失,不该你江东承担,莫非要庞某承担不成?”庞山民闻言,不禁冷笑,对顾雍道:“庞某已饶过你江东数万将士姓命,元叹先生难道不应该为庞某大度,做些补偿么?”
顾雍不知该如何辩驳,思索许久,对庞山民道:“史上并无此赔偿先例,还请上将军斟酌行事。”
“古时战败,败亡者多割地求和,庞某念在与仲谋有些姻亲,不愿使江东蒙羞,所以才折中提此建议……”庞山民说罢,不等顾雍答话,便从岸上取下一册,对顾雍道:“此乃我荆襄军需账册,一应赔付,尽在册上,元叹先生可回报仲谋,若不将这账务清算,庞某只得自去你江东取之……”
顾雍接过账册,惊怒莫名,扫过账册一眼,不禁头大如斗,愤愤之色溢于言表,手指庞山民,战战兢兢道:“上将军,此乃讹诈!非君子所为!”
“庞某行事,向来先小人,后君子……”庞山民毫不动气,对顾雍道:“若说小人,庞某以为,挑起征战,令百姓遭厄者,乃真小人也,仲谋更是比之庞某精于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