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寒依言去了。
一去许久,沈丹霏伸长脖子往不远处的厨房打量,见他在各个遮挡之间忽隐忽现,心里着急便走过去催促。到厨房门口,她找着雨声寒,没忙喊,而是细细看起来。
雨声寒只开了一盏灯,略显昏黄的光线尽数沐在他的脸上,令清冷的面容柔和不少。瞧见她倚在门边,他说“等等”,磁性低沉的声音掩在远处烟花炮竹的喧闹中,让她忍不住拼尽心思地捕捉,平平的话语生出几分魅惑。
“哦。”沈丹霏答,因胸腔传来自己结实的声音清醒了点。
要转身离去之时,她瞥见雨声寒的背影。他只着一身白衬衫,在暗淡的光线下微微通透,隐现出腰线。衬衫因围裙略微收紧,看着像是恰巧合身,又像不是,系带松垮将结未结,只消一扯便能解开。
沈丹霏凝视带子末尾,莫名想上前拉开,抱一下看看家咩到底身形如何。
然后她被这样的想法吓到了。
沈丹霏一直觉得角色活了是多几个同伴,等察觉自己对雨声寒格外在意后,大概醒悟自己是喜欢。可这喜欢大多是精神上的,她并没有把雨声寒往成人方向想,偶尔捏捏小肥咩的脸,只是享受下光滑白嫩的触感,跟捏小区里萌萝莉的感觉是差不多的。
大炮留的字条上曾经写了四个字——注意节制,沈丹霏看来第一反应是可笑,第二反应是荒唐,雨声寒并不是正常的人类,她怎么可能与他进一步亲密?那也太奇怪。
而今,沈丹霏默然打量雨声寒,对上次的结论疑惑:真的……奇怪吗?
“怎么了?”雨声寒端了热乎乎的银耳梨汤,唤着呆站的沈丹霏。
“没有。”沈丹霏极擅长装逼,将困惑藏入心里,“做好了吧。”
雨声寒低声说“嗯”,又问,“在哪里吃?”
“客厅。”沈丹霏说着,走回亮堂的客厅去,期待那白灿灿的光线能把方才厨房里暧昧的氛围一扫而光。
她坐直了吃,不会跟之前一样斜倚沙发,留有那么大的空间,雨声寒仍是正襟危坐、
“不用那么拘束吧。”沈丹霏冷笑。“跟我欺负你似的。”
雨声寒问,“那该怎么坐。”
“躺着舒服。”沈丹霏大方地坐到另一个长沙发上,把正对电视的位子让给他。
雨声寒仅仅用眼神扫着大片空位,没动。
懒得管他,沈丹霏不耐春晚无聊去洗澡。出来时,她发现雨声寒当真躺下了,而且为了舒服换套改良版的破军,少了繁琐的装饰,道袍松松垮垮地在沙发上摊着。
为什么她知道那是破军不是其他?因为小肥咩变装是配套的,现代装会是不长不短的绒软发型,古代门派装则是对应的头冠,如今他脑袋上的分明是破军的极元玉冠。
沈丹霏觉得好笑,他把身上的累赘去除只剩道袍,头冠倒是端正地戴着,这是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的注解吗?
她擦着头发走过去,俯瞰在看杂志的小肥咩。
雨声寒放下杂志,只是往沙发里侧缩了缩,“你让我躺着的。”
“嗯。”沈丹霏就势坐在他腾出的空位里,讥诮,“你的发型是乱不了的?”
雨声寒肃然道,“这倒不是,但乱了不好看啊。”
自从超市里让他负责貌美如花后,雨声寒天天换衣服,连白衬衫都有版型和细节上的差别,简直敬业得感天动地。
沈丹霏不管他去吹头发,一去一回十分钟的功夫,雨声寒已经换姿势躺了——手支脑袋,斜着身子,领口微敞,似露非露。偏偏他五官生的清俊,眉宇间自有正气,这样的姿势愣是惑而不妖。
画面养眼,却离某个极致欠缺了些。沈丹霏心生烦躁,没了之前的挣扎,走过去取下他的头冠。
雨声寒眸中闪过一丝讶然,而后从容自若地回望她,嘴角含笑。
如瀑的长发散落在白色的沙发上,道袍又与缠绕密集的青丝对称,极致的黑白色差映得雨声寒双唇正常的血色艳红尤甚。沈丹霏向来喜欢男人留干净利落的寸头,未曾想过长发可以不显女气,与依旧英武的面容巧妙相衬。
欺身向前,沈丹霏以最近的距离盯他的眼睛,悄声说,“你怎么还笑得这么无辜。”
明明勾了人。
以鼻尖蹭蹭她的,雨声寒答,“因为你喜欢。”
说罢,他搂住沈丹霏的腰,稍稍使力,让她跌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