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哪管二将愤怒不愤怒的,一抖马缰绳,吼了一嗓子之后,提刀便纵马向二将冲了过去。
“某家先上,刘兄压阵!”
徐元茂性子较急,这一见李显已发动,顾不得再置气,大吼了一声,一抖手中的长马槊,纵马迎向了气势汹汹而来的李显。♀
“看枪!”
双马相向对冲,双方的速度都快,转瞬间便已相距不过丈许,徐元茂率先出招了,但听其一声断喝,声如雷震,紧接着手中的长马槊突地一闪,无数枪花暴然而起,枪影重重如花开花谢,生生灭灭间,杀气四溢,枪势飘忽不定,令人眼花缭乱不已。
“给我破!”
徐元茂不愧是军中悍将,其武艺比起伍魁来说,要高出了不止一筹,这一招“百鸟朝凤”使将出来,当真精妙绝伦,若是换了个人,没准便会在迷茫中死于灿烂的枪花之下,可惜他遇到的是李显,这就注定了徐元茂悲催的下场——面对着层层叠叠罩将过来的万千枪影,李显丝毫没有闪躲招架的意思,仅仅只是大吼了一声,手中的青龙堰月刀便已闪电般地劈了出去。
“铛,铛……”
一刀,就仅仅只是一刀,没有丝毫的花俏,有的只是速度与力量的完美结合,所过之处,枪花有如遇到没大火的雪般彻底消融,细细密密的撞击声中,重重枪影尽数消散,而刀势兀自不减,如奔雷般直取徐元茂的面门。
不好!徐元茂实在是没想到李显竟能如此轻松地破了自己的绝招,眼瞅着李显的刀已劈到近前,心中登时为之一慌,顾不得手臂兀自酸软,嘶吼了一声,拼尽全力将手中的长马槊一个斜横,拦在了刀势之前,但听“嘭”地一声闷响,徐元茂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本就酸麻的双臂不由自主地便是一软,哪还敢再多犹豫,趁着李显收刀的空隙,赶紧纵马斜刺里冲了过去,总算是避免了第一个回合便落败的下场。
“刘将军,你也一起上罢,也省得本王多费手脚。”
李显没有去追击落慌逃向一旁的徐元茂,而是缓缓地收住了奔驰的战马,提刀指向看傻了眼的刘铮,面色平静地开口道。
“好,殿下豪气若此,末将遵令便是了。”
刘铮连看了两场,自是知晓自个儿单打独斗绝不是李显的对手,原本心里头便在打着鼓,有心退回阵中么,却又放不下那个脸面,此时听李显如此说法,自是不敢再充大,自忖若是与徐元茂联手,未必便无一战之力,这便一咬牙关,马槊一横,对着李显遥遥施了个礼,而后,毫不客气地便纵马杀向了场心,与此同时,刚打马盘旋回来的徐元茂也顺势发动了强袭,二将一左一右地向李显掩杀了过去。
“杀!”
纵使李显再如何自信,面对着两大悍将的联手,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催胯下的战马,不理会从右边杀来的刘铮,径直向徐元茂杀了过去,人未到,吼声便如雷般地响了起来,可怜徐元茂先前刚被李显一刀杀得胆寒不已,这一见李显又杀奔自己而来,心立马便虚了,不敢强抗,一踢马腹,斜刺里便逃了开去,李显见状,自是毫不客气地纵马便追,刘铮一见有机可趁,纵马便从后头向李显掩杀了过去,三将就这么如走马灯一般地绕场飞奔了起来。
“看枪!”
刘铮马速催到了极致,不数息便已堪堪与李显赶了个首尾相连,眼瞅着李显似乎无防,心中大喜,吼了一声,手中的长马槊已突刺了过去,瞄准的是李显的右肩。
“找死!”
李显人虽始终不曾回头,可注意力却有大半着落在刘铮身上,自是早就算准了彼此间的距离,等的便是刘铮的出手,此时听得枪风袭来,李显自不敢怠慢,一声大吼,身子猛然一侧,已让过了刘铮刺来的马槊,右手单臂持刀,抡将起来便是一个横砍。
“哎呀!”
刘铮一枪走空,已知不妙,这一见刀光闪烁而来,登时便慌了神,顾不得伤敌,急忙一个铁板桥躲过了横扫而来的大刀,正自庆幸之际,却没想到乐极立马便生了悲——原本已掠过刘铮鼻尖的大刀突然一个下沉,刀尖已在刘铮的头盔上轻点了一下,没等刘铮惊呼之声落定,李显已收刀杀向了刚策马回转试图救助刘铮的徐元茂。
“末将认输!”
徐元茂已被李显击败刘铮的那一刀震慑住了,此时见李显如杀神一般地冲将过来,自是再无战心,很是干脆地丢下手中的马槊,认输了事。
“还有何人敢与孤一战?”
徐元茂既已认了输,李显自是不为己甚,缓缓地收住了狂奔的战马,在场心处溜达了小半圈,横刀立马,扬声喝问着。
“李老弟,只能指望你了。”
眼瞅着李显抬手间便击溃了徐、刘二将的联手进击,诸将全都变了脸色,一时间竟无人敢再上前应战,高偘无奈地摇了摇头,侧脸看了看一脸凝重之色的李谨行,出言试探了一句道。
“殿下之勇常人难及,老朽若是再年轻十岁,自当上阵讨教一番,而今也就只有李老弟可堪一战了,若不然,真让殿下去涉险,恐非朝廷之福啊。”契苾何力年轻时也以勇力著称,可此时年岁已大,虽尚能战,可自忖绝非李显之对手,只能是同样将希望着落在了李谨行身上。
“呼……”
李谨行没有答话,而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提兵在手,缓缓策马行出了阵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