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转过脸来,墨珣凉凉的勾动了嘴角上的讽刺笑弧,漠然疏离得如同看陌生人的眼神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雪亮刀刃,毫不留情的狠狠刺入朱砂的眼内,胸口内,用力的划过!
“珣!你……”仿佛被刺伤一样,朱砂用力的捂住胸口激烈喘息着,踉跄着扶着旁边的竹桌坐下,苍白脸颊上的艳红盛放得更甚,如同一朵艳色芍药。
珣,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你明知道,除了夜,我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你了!
她愤怒而痛楚的视向墨珣,神色凄厉而狰狞,看似娇弱不看的身体更是剧烈的颤抖,如同凌乱在疾风中的一缕花魂。
张口欲言,朱砂发白的朱唇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凄绝的晶莹泪珠,仿佛不能承受的痛,一颗接一颗的从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滚落。
她以眼泪来抗议,谴责。
看着她,墨珣眼底倏然闪过一丝雪色的伤痛与悲悯,沉沉的抿紧薄唇,他捏紧双手,轻轻的转过俊脸,拒绝去看眼前这张绝美,泪花带雨的凄艳容颜。
他知道她的苦,也知道她的痛,可是,这都不是她可以妄意伤害然儿的理由,她做任何事情,甚至是伤天害理野心勃勃,他都无所谓,毕竟这个世界上是成王败寇,无论是功业还是势力,都是踩着千万人的白骨建立的。
但是,惟独她对她下杀手,他绝不允许,也无法原谅。
她明知道他给了她碧香珠,也开口说过要留她一命,却还是无视他的意愿,做得这么狠毒……
闭了闭眼,墨珣平复起心中翻滚的复杂情绪,冰凉的转过身,留给疯狂流泪的朱砂一个冷背,“你听好,我不管你怎么抓牢皇甫夜不让任何女人靠近他,也不管你要耍什么手段,我只要,她好好的。然后,时机成熟,我会将她带走,你只需要记得,她,将会是我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言毕,不给朱砂任何开口的机会,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悄无声息的遁去了。
留下朱砂,浑身冰凉的坐在竹桌旁,失魂一样呆呆地看着屏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脸上的泪水渐歇,神色凄厉狰狞而慢慢冰冷,扭曲,杀机凛冽,一双白玉般的纤手抓着竹桌的边沿,以凤仙花染得通红欲滴的长指甲,死死的一点一点的狠狠地抠着竹桌上细长的缝隙——
“咯!”
一声脆响,右手上那水葱似的食指上的长指甲,竟然硬生生的折断了!
须臾,朱砂面无表情的冷冷的捻起这枚指甲丢到地上,翻开那摊开倒放在竹桌上的一本没有名字的薄薄的泛黄的古书——
被泛开的那一页,第一行,赫然标示着一缕令人毛骨悚然的字——【子母蛊炼制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