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脸上一派的风轻云淡,淡然抬眸。双眸如深潭一般深邃却又清澈见底,目光诚恳而镇定,“我虽然之前一直病着,但自小也读书知礼。绝不会做出伤害自己姐妹的事情。我想,妹妹大概是被香织的事情吓坏了,心神不宁才会掉到水中,都怪女儿没有看好她。”
戴志泽对前边香织的事情不清楚,罗嬷嬷来的时候魏姨娘已经在了。当即问道:“哪个香织?”
此时,魏姨娘和戴心梦都正危襟坐起来,魏姨娘正要插话。心妍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道:“我还以为魏姨娘都告诉爹爹了,那丫头命薄,才见一面就没了……”
心妍的声音很轻,却又能让每个人都听清楚。边上的罗嬷嬷见状,忙上前一步,朝戴志泽恭敬的道:“禀老爷,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有个叫香织的丫鬟来后园,说咱们大小姐与薛少游薛公子苟且,老奴天天守着大小姐,自然清楚有无此事。当时大小姐拿见官来吓她,她一急,就说是三小姐命她说的,三小姐便上前追问,那丫鬟又说不是三小姐,才说完就口吐乌血死了,真是造孽。”
“大胆,府里出了这等祸事,你竟然瞒着不报!”几乎同时,戴志泽便瞪向魏姨娘,已是满目阴冷。怪不得今天草草收场,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戴志泽此时一脸冰寒,魏姨娘吓得身子一颤,狠狠瞪了眼戴心妍,眼色一转,忙道:“老爷明鉴,刚才府里宾客众多,我怎么敢把家丑当众说出来,我原想等宾客们走了再说,没想到心梦就被大小姐推下了水,这么多事情接踵而来,我才一时没顾上。”
魏姨娘这么一说,戴志泽的脸色反而更加难看。家丑家丑,这事儿都当着各府女眷捅了出来,难道还不够出丑么?
戴志泽脸色阴沉,怒道:“你的意思是心梦冤枉你了?死人的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就死个奴才,往大了说,人家还以为我相府苛待下人。罗嬷嬷,香织死多久了?”
罗嬷嬷一听,忙一脸虔诚的抬眸道:“回老爷的话,香织不是咱们府里的丫头,死了约有一个时辰,而且……所有官家小姐都看到了!”
“荒唐!”丞相一听,“啪”的一掌拍在紫檀木桌上,乌黑的双眸嵌着浓浓冷光,朝魏姨娘冷声斥道:“魏氏,府中主母早逝,这才把府里事务交给你打理,让你暂代主母之职,如今竟当着这么多官家小姐的面死了丫头,丢了脸面暂且不说!人死了足足一个时辰你都没想告诉我,难不成你想瞒我?”
“妾身整日为府中劳心劳力,做牛做马,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如今居然被如此误会,妾身更是难受,老爷说妾身错了,妾身就错了吧。”魏姨娘嘴里认错,样子却一副吃大亏的模样,看得戴志泽更是愤怒。
其实事情本来已经明摆着了,虽然香织被灭口,但在场的谁也不是傻子。如果现在魏姨娘就此收手,反正死无对证了,也算是过去了。她如此的不依不饶只能是自己吃亏。不过心妍知道魏姨娘的性子,她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里,心妍道:“爹爹,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先去用饭吧?”
魏姨娘一听更不乐意了,戴心妍摆明想压过此事,怎么可能?女儿无端受辱,她断然不会就此罢休,当即,她恨恨看向戴心妍,拿出张手帕沾泪,梨花带泪的道:“大小姐欺负完心梦就想走,根本是做贼心虚,我知道老爷怀疑我,可今天心梦差点没命。而且,大小姐和薛公子的事,只有她们清楚,说不定心梦知道些什么,被人家合谋灭口!”
“合谋灭口!魏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薛公子都牵了进来,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与妍儿图谋灭口了?”戴志泽这次是真的怒了,本想念在多年情分上放她一码,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不知好歹!他以为那个风流公子是好惹的吗?无知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