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外要装,里面也要装。
河房两层,第一层装了,第二层也要装。
里面同样如此,围着天井,第一层房檐下要挂满灯笼,第二层依然。
走廊里要装,楼梯上也要装。
杨潮要让阮家夜如白昼。
在杨潮的指挥下,阮家的仆役彻底忙碌起来,挂灯笼的挂灯笼,没有挂灯笼的,也在安装悬挂灯笼的挂件。
一直忙碌着,一天时间,安装了几十个灯笼。
但杨潮还感觉到不够,又找木匠做一些灯架,足足定制了一百个。
到时候这些灯架可以随时移动,方便调整。
每一个灯架都比人略高,上面有四只张开的木条,实际上是灯笼的托架,可以将直径两尺的大灯笼放在上面。
杨潮其实还有许多许多的想法,只是已经用不上了,根本就没有时间,也只能如此小打小闹,缝缝补补了,杨潮想着,如果这是自己的地方,一定要按照自己的设想重新打造一新。
一连多日,都在阮家忙碌,康悔、和王潇那边进展都极为顺利,王潇自不用说租车吗,有钱就行,连车夫都找到了。
康悔那边也顺利,那些才子一听李香君、顾湄、卞赛、沙才四大名妓齐聚,基本上就同意了。
即便有些不在乎名妓的,康悔就会搬出张溥的名头也便同意了,基本上都不用钱谦益的名号。
眼看着集会之期将至,杨潮心中不免有些兴奋起来。
若是做成此事,周延儒成功再相,自己不但将得到自己应得的,而且还影响到了国家政局,这让杨潮有种身在历史中,创造历史中的感觉。
可是家里却不平静,杨潮这天晚上刚刚回家,母亲就哭哭啼啼的给杨潮抱怨。
还是许家。
许仲孝家的管家晌午到了杨家,表示杨家如果不还钱的话,就让杨月去许家做工抵债,而且三天之内就去,等杨家年底还了钱就放回,工钱就当是利息了,许家大方的表示年底还一千两银子就行。
妹妹则在自己房间里痛苦,父亲在床上蒙着被子闷头睡觉。
母亲抱怨都怪父亲,还是招惹许家惹的祸。
杨潮劝说,就算没有父亲去试探,许家迟早也要欺压上来的。
杨潮告诉母亲,这件事自己就快解决了。
但是始终都安抚不下母亲。
杨潮第二日一早就去了南市楼,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杨兄,抱歉,有件事想求你一下。”
王潇一脸抱歉的神色,似乎难以启齿一样。
杨潮道:“你什么也扭扭捏捏了。有话就说!”
家里的事情让杨潮颇为心烦,也没工夫跟王潇闹腾。
王潇顿时展开笑颜,果然是装的,笑道:“杨兄,你认识我那个表兄周瑞的,就是他。从我这里得知会邀集南京名妓,尤其是知道了柳如是也会参加的消息后,竟然跑到了南京,求着我非要让他也参加。”
杨潮顿时皱眉,自己再三强调,要保密,王潇却跟周瑞通信泄密了。
王潇是个鬼灵精,顿时就读懂了杨潮的表情,立刻解释:“杨兄恐怕误会了。在下绝对没有说过其他事情。只说了些风流之事,周瑞也只知道名妓,不知道再相等事。”
杨潮摆摆手:“算了。加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周公子也是旧识,想见柳姑娘一面,就让他见见吧。不过是加一个人——”
突然杨潮顿了顿,当即眼神中有神起来,语气也凌厉起来:“好!”
突然大喝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要加一个人!”
王潇吓了一跳:“杨兄要加谁?”
杨潮哼道:“一个锦衣卫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