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也在打量寇严,先前完全没有见过,如今一看,更觉失望,这哪里像一郡之首?分明就是个垂髫幼童,还梳着麻花辫呢!倒是他走得太快,走到了马静前面,现在该怎么打招呼?上前见礼?太突兀了,面对一个幼童他也开不了口啊!
寇严却不以为意,继续低头看竹简,最初的惊鸿一瞥好像完全没发生一样。张温尴尬,呆立当场竟被人为真空了。不过,尴尬只是片刻,后面跟上的马静见此情景老老实实上前拜见:“属下拜见主公,东吴来使到了。”
这是给张温上场做铺垫的,张温此时却没有感谢马静的心思。他打心眼儿里不想给这个小女童行礼。因此别别扭扭地作了个揖:“在下张温,见过太守。”“哦,坐!”寇严合上竹简,放在一边,抬头对着马静的方向说,依旧无视张温。
马静一把年纪了,情绪早已收敛的很好了,但是此刻,他竟有了一丝看好戏的心思。他很想看看,小姑娘怎么收拾张温。于是,他躬身谢坐之后,就坐在事先摆好的坐垫上,而张温却还站着。
“你们谈得怎么样?有结果了么?”寇严继续无视张温,公式化的口吻问的是马静。“回主公的话,属下与张先生并未就议和事项进行磋商。”马静老老实实地回答。此时,他已经改口了。寇严却好像没听出他把“太守大人”改成“主公”了,而是很诧异地:“你们没有磋商,他就直接来见我了?”
马静语塞:“是,是的。”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实事求是了。张温一来就目标明确,求见你,是你说能拖则拖,不能拖才让他来见,你没说需要事先磋商啊?
边上傻站着被冷冻的张温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他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这里,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能连续无视!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今天算是见识了,长沙太守的待客之道!岂有此理!”寇严此时才抬眼,飞快地扫了一眼张温的脸,转而又向马静:“他就是张温?”
“是,是的。”马静无语。他知道太守是故意的。但这个戏事先没排过,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茬啊!“哼!”张温一甩袖子:“这和,你们还议不议?”“议啊!”寇严好笑地接茬:“当然要议的。”“既然如此,你们就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老夫么?这就是你们的诚意么?”张温以为得势,气势上来了。若不是顾忌身份,这会儿他都想指着寇严的鼻子骂了。
“是的。”寇严完全不在乎他的气势,平静地说:“既然你执意要见到我才肯议和,现在可以开始了,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吴主从建昌撤兵,我们从柴桑撤兵。建昌战前储备清单我这里已经罗列清楚了,既然是吴主主动提出议和,我们就不客气了,照单来十份吧。五份是你们的赔偿,另外五份,就是你们的诚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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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张温辛亏生了两个鼻孔,否则这会儿一定是口喷鲜血,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