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换了新太守,本来他们是不闻不问的,只要管不到自己头上,谁管你是男的是女的,是长的是短的?
奈何寇严刚到长沙就接二连三的大动作,杀贪官整顿吏治,兴水利减赋税奖励开荒。凡此种种。每件事都在戳豪强们的神经,都在争夺他们的切身利益,说白了就是在与他们争夺人口资源。
再加上一场大战,俘虏没几个,死伤却不少。使得本来就地广人稀的长沙更加萧条。还没等人们缓过神来,第二波战争又来了。这一下,豪强们再也忍不住了。他们觉得自己再不站出来为自己谋福利,老本都要被新太守啃光了。
这样不行,必须夺回主动权。要让新太守妥协,要给她点压力,让她乖乖听他们的话。实在不行就将她赶下台,大不了长沙并入其他三郡,或者干脆并入东吴,反正只要他们的日子好过就行。
混乱的汉末,民众普遍没有什么主权意识。因为有主权意识的那些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扩大地盘掠夺资源。同样一块地方,今天姓张,明天姓李。老百姓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长沙的情况也是如此,寇严在周瑜第一次来攻的时候,就大面积地得罪了豪强。这次东吴再度来犯,这些人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此时的长沙城里,一没有大将,二没有兵丁。只有寥寥无几的城管们维持着整座城池的运作。这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寇严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结果,她早就知道其他三郡不会这么安份,她治下的“土豪”们不会这么没脾气。当初她可是下了死命令,将城中大部分的豪强乡绅都赶了出去,还一个个的搜身检查,这对他们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这笔账,迟早是要还的,现在还,不早也不晚。因此,她是胸有成竹。马良来报,说城外忽然多出了大量的农奴,各自抄着家伙缓缓向城门聚集的时候,她正在听大夫汇报孙绍的病情,一点儿都没有惊讶惊惶的样子。
孙绍自从上次在冷风里吹了一阵昏倒之后,风寒到现在都没痊愈,身体时好时坏。以前积累的抵抗力在到了长沙之后一点点消磨殆尽。之前受精神刺激,现在受风寒刺激,双重刺激之下,身体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再加上中药本来就是注重慢条斯理而不是立竿见影,孙绍的病拖拖拉拉好几天,病情一直都在反复。寇严见他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完全没了初见时的活力,心中有些不忍,他再怎么不懂事,不讲道理。终究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一直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孩子,蓦然接触现实世界,有些与社会脱节也是正常的。这么一想,本来就对这孩子没什么恨意,现在他病了,更加恨不起来,反而多了一些怜悯。
可怜的娃子,在人生地不熟的长沙,除了奶娘之外,没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现在外面风声吹得紧,他连奶娘都依靠不到了。岂不可怜?因此,寇严最终还是无视了老师的劝告,顺从了本心,关心起了孙绍的病情。
正在听医生汇报,一边马良撞进来报告说城门外有异动。寇严眉头一皱,挥退了医生。对马良说:“来的,都是农奴吗?让城头上看仔细些,有没有与众不同的,仔细别看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