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自然也看见了苏沐,却是坐着没动,只淡淡笑着打了招呼:“苏秀。”
即便谢清欢因为路子允是祖父的弟子而觉得他可以亲近,但她并没有忘记,这次饭局是路子允打着谢她上次援手的名头开的。苏沐在路家的地位再超然,也不过是路家的家臣,而她作为恩人,实在不必在这个时候捧着她。
苏沐对谢清欢的态度毫不以为意,眼中反而流露出一抹赞许。人在什么位子占什么理,心中得有数。且不说他们这对下属的,清楚地知道路子允对谢清欢的心思,单就她上次对路子允跟路小心的出手相助,也当得起她这做下属的一杯茶。
“谢秀,请用茶。”苏沐带着三分恭敬,双手捧着一杯茶,放在谢清欢眼前。谢清欢微微一笑,略微点头接受了。
来者是客,苏沐依样给windy也递了一杯茶。windy是个拎得清的,她不是谢清欢,也做不了谢清欢,因此苏沐递茶给她的时候,她慌忙起身,双手接了过来。
苏沐将余下的两杯茶分别放在路子允跟路小心面前,轻声问道:“七爷,时候不早了,可否开席?”
路子允往常的用餐时间是晚上六点,今天得知谢清欢学车,便没有提前约。windy开车很是谨慎,两人在路上多花了二十多分钟,到雍华宫的时候就已经超过六点了。
路子允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苏沐会意,退出吩咐开席。不多时就有服务生进来收拾桌子,请路子允等人一边儿的小沙发上稍坐,重新换了桌布,又给每个人送了单独的洗手盆并毛巾,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才开始上菜。
路子允接受的也是大家教育,又自持身份,吃饭的时候也不开声,因此饭桌上也没人说话。气氛却并不僵硬,反而显出一种安然的闲适。谢清欢并不挑食,但每道菜她绝不会吃多余三筷子,倒是那汤喝了一碗,整个过程没发出一丝声音。
路子允不动声色的挑眉,雁归八岁被星探发掘加入鼎星,可以说是鼎星将她养大的,这种吃饭的规矩是谁教她的?听她对持节先生的称呼,难道是持节先生教的?先生之前又是如何认识她的?以她言谈之间对持节先生的了解,与持节先生之间显然并不陌生,相反还很熟稔。
难怪当初听她弹的那个《昆仑雪》,觉得有种挥之不的熟悉。持节先生多才多艺,若是他教的,那就不足为奇了。
谢清欢只当不知道路子允的这些弯弯道道,只一门心思吃饭。这顿饭吃了半个小时,算是宾主尽欢。
饭后路小心意犹未尽,原本想叫上谢清欢续摊,路子允瞥一眼站在谢清欢身边的weidy,及时阻止了她。这次的饭局本身是带有目的的,早结束早了。反正谢清欢如今并不排斥他,反而因为持节先生,与他言谈甚欢。想要更加亲近,往后有的是机会,但绝不会是今天。
路小心自然也知道这个理,与路子允一道将谢清欢送到门口,早有人将她们的车开了过来。路小心依依不舍地看谢清欢上了车,车子滑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她还在挥手。
windy专门开车,并不多问什么,只当是随意在外头吃了顿便饭。谢清欢靠在椅背上,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面上显出一抹无奈,暗暗摇了摇头。她正要收回视线,后视镜里突然闪过一抹人影,谢清欢的目光一凝,眉心轻蹙,转向windy轻声道:“将车倒回。”
“怎么了?是不是忘带什么东西了?”windy当然看得出谢清欢挺看重路子允送的那个卷轴,出来的时候亲自舀着,到了车上都没松手,只随口问了一句,便依言倒车。
路小心原本还站在门口张望,此刻见那车倒回来,谢清欢推门下车,抬脚往这边走,便笑着上前迎了过:“清姐?”
谢清欢淡淡应了一声,目光看向旁边,静静道:“躲什么?”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调是温和的,路小心心中咯噔一响,蓦地警惕起来——谢清欢的口气中带着极其浅淡的宠溺,却是真正的温情。
路小心向旁边看,只见不远处蹲着一人,听到谢清欢的声音,期期艾艾地回头看了一眼,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又磨磨蹭蹭地过来,却是亲热无比地挽着谢清欢的手臂,软绵绵地喊道:“姐姐”
那人身量极高,比谢清欢高出大半个头,身形却很是瘦弱,腻在写清寒身边,一副恨不得矮上十公分,求蹭求摸头的样子。而谢清欢看着那人,面上没有丝毫不悦,眼中甚至还带着一分笑意。
路小心瞪着那人,心里简直酸得冒泡,这可是我们七爷的心上人,这小鬼头是从哪里来的那人感受到路小心敌意的目光,在谢清欢肩上亲昵地蹭了蹭,冲路小心做了个鬼脸。
路小心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惊讶道:“唐二少”<-:bold;color:ff0000">:g.<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