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猛然醒来,先看见的,是捆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拇指粗的绳子绕过身体,把她牢牢地绑在一张椅子上。
这个发现先是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还在军营,正在执行什么人质营救的训练。
安明盯着腰间的绳子,目光往下,发现双腿也被捆在椅子腿上,她试着动了动,双手被背着绑在椅子背面,这种捆绑的专业倒是有些专业。
安明抬头看向四周,想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却意外地看到身边不远的一名难兄难弟。
奚沉云同样被绑的像是个粽子,原本笔挺的西服被□□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扭曲的像是九节虫,这让身在逆境中的安明觉出一丝的快意来。
最起码她身上绑的绳子没那么难看,当然,也因为她原本穿的像是什么高中校服一样的运动服本就没什么型款可言。
安明的幸灾乐祸维持了三秒,在对上奚沉云眼睛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虽然尽管被绑成了一个粽子,奚沉云大概仍然是最英俊漂亮的那个粽子。
但是安明领会不到奚沉云的美,从过去到现在,在别人眼里俊美如阿波罗的白马王子,在她眼里从来都是个麻烦的形象,因为麻烦,所以自带了讨嫌光环。
所以这一会儿,安明以十万倍的嫌弃眼神望着他。
奚沉云的眼神有些忧郁跟无奈:“安小姐……”
“别叫我,我不喜欢听你的声音。”安明移开目光,淡淡地拒绝。她讨厌他的声音,或者说讨厌他的一切,唯一不讨厌的是看他倒霉。
只是做梦也想不到,奚沉云的倒霉,会把她也拉进来,天知道她只是个旁观看戏的。
果然看热闹不能靠太近。
奚沉云叹了口气:“对不起。”看样子他也知道是他连累了她。
安明忽然想起那句话: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
真是太适合这个人了。
外面响起脚步声,有人走了进来。
安明抬头看到的是之前在酒店门口惊鸿一瞥的“司机”,他当然不是奚沉云以前的司机,司机这个身份只是便于行事的伪装而已。
他看了一眼安明,目光落在奚沉云身上,眼神就像是看着两只小肥羊的猎人。
安明讨厌这种眼神,包括这种被困的感觉。
“司机”走了过来:“你们两个比我预测中醒的要早。”
安明忍不住说:“大叔,我只是个过路的,你抓我干吗?要杀要剐你冲他去啊,那才是正主儿不是吗?”
奚沉云看向她。
司机也看向她,似乎有些惊讶她为什么没有害怕的大哭大叫,反而质问自己,他点点头:“你该怪自己在错的时候出现在错的地方。”
本来不想连她一起动手的,谁知道奚沉云竟然要带她一起上车……而她居然又发现了他对奚沉云动手。怪只怪小丫头眼睛太尖了。
安明觉着司机的那句话,很耳熟,似乎是哪里听过的名言警句。
“好吧,这个教训我会吸取……”安明皱眉:“可是你真的搞错了,我跟他不是一路的,就算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也好,我都不会去举报的,天地良心,我还巴不得他去死呢。”
司机笑了两声:“小丫头,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你跟他有什么仇?”
安明皱眉,她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上天有时候真的太不公平,该失忆的那个偏记得清楚,该记清楚那个却偏轻松地撇下包袱,现在还要她来自揭疮疤,真是他妈的。
她只好哼了声,说:“总之是势不两立的那种。”
奚沉云看着她,眼睛里透出几分若有所思。
这好像是间废弃的厂房,周围都是横七竖八的木条,破烂的门扇之类,窗户也都破碎的差不多了,四面透风,但这人既然把他们带到这里来,那这儿一定是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总之就算大叫也不会有人发现。
司机看看安明,又看看奚沉云,猜不透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当然,好像也没有问明白的必要。
奚沉云看着他,忽然开口:“是有人买通你这么做的?是要我的命吗?”这时侯,他居然还能保持平静。
司机不由得对自己的这两个人质表示意外,这还是头一遭,他绑架的人不哭不叫,一个淡定帝跟他有商有量,一个淡定地跟他……讨价还价?
司机说:“不错,正是冲您来的。”
果然奚沉云问:“要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肯放了我们?”